高千户正自陶醉,被女儿高盈盈打断,闻言震惊:“你如何知道魏公子心肠歹毒,难道你见过他?”

当然没有见过。

被高千户追问得急,高盈盈只好道出实情:“虽然女儿不曾见过,但恩公说他几日前被那魏稷追杀,才遍体鳞伤,落难至梨花园。”

王丕在一旁寻思高盈盈的话,怎么也想不通:太守公子如何会与那西域泼皮产生纠葛?还要追杀他?难道,这厮能从几十名军士严守的囚车脱逃……

高千户正色道:“即便魏公子追杀那厮,也不能就此说心肠歹毒,或许,他只是奉官府之命追捕逃犯。”

一席话说得高盈盈无言以对,涨红着脸反驳:“那爹爹也无法证明他不歹毒啊!”

高千户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你从哪学得如此巧言强词?光凭那厮的一面之词就诋毁世家公子,不行!这门亲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说毕,拂袖而去。

高盈盈急得花容失色,立即拦住了父亲的去路。

情急间,一时想不出该如何推托,脱口而出:“反正女儿绝对不能嫁他,因为……”把心一横:“因为,女儿已经是恩公的人了!”

啊!!!

满堂又是一片哗然!

而且,这次带给众人的震惊比之刚才,更犹为过之!!

“你!你——”高千户指着高盈盈,浑身发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堂堂礼仪人家,高府千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高盈盈索性抛开少女矜持,义无反顾地说:“恕女儿不孝,上午在梨花园,因见春光烂漫,与恩公触景生情,无法把持,已经以身相许。”

说完,一低头一扭腰,疾步出了大堂。

“气,简直气煞老夫也!”高千户捂住心口,大口喘着粗气,三夫人宇筱赶紧上前,帮老爷抚摸平复,良久,才悠悠转过气来。

“你过来。”高千户颤巍巍指着王氏。

王氏屈身上前。

“我问你,盈盈说得话可当真?”高千户问。

“妾身实在不知,”王氏诚惶诚恐回答:“因当时梨花园只有盈盈和那,那个贼人两个,单独相处,确实无法判别真伪。”

高千户一把将王氏拨开。

“有你何用?!”

又指着四夫人花氏问:“你,你起先说曾见盈盈和那厮亲昵,可看得真切?”花氏慌忙下跪;“小妾只看到大小姐和那厮嘴对嘴,其他,就什么都没看见了。”

“家门不幸,气,气煞老夫也!”高千户急火攻心,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

高千户躺在病榻上,责令管家王丕派人将小姐锁于闺房,不得放出半步!

王氏携众夫人过来请安。

高千户神情寡郁,敷衍几句后,便遣退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只留下王氏,和她商谈女儿的婚事。

王氏忐忑不安,惶惶道:“今日盈盈做出此等丑事,以后该如何是好?”

高千户勃然大怒,厉声呵斥:“盈盈做了何事?休得胡言!”王氏一愣,难道老爷是病糊涂了?或者……试探着问:“那,难道盈盈并没做出与那贼人苟合之事?”心里闪过一丝希望。

“放屁!”高千户怒不可遏,弄得王氏心中更加恓惶,想半天,也弄不明白老爷的放屁指得是何意?是盈盈和贼人的事完全子虚乌有,还是……

“你这个妇道人家,简直是榆木脑袋!”高千户喟然长叹。

最后叮嘱王氏,好生看好几位夫人,尤其是三夫人宇筱,千万不能让她到处乱说,至于小姐盈盈的婚事,一切照旧。

“那,魏府如果问起?”王氏心中依然不解,心想:即便管住众夫人的口舌,但这事是想瞒就能瞒住的吗?毕竟,盈盈已经失了女儿身……

“魏府那边的事我自有安排,无须多问。”高千户不想与王氏多说。

挥退王氏后,高千户又遣人将二夫人卞氏唤来,详细询问了贼人后来如何处置,卞氏回答:当时就已经把那贼人交与普法寺发落。

“普法寺向来寺规严厉,想来,那贼人被道济法师拿回,也必定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已经棒责后逐出山门,这寒风凛冽的,不被饿死也会冻死。”卞氏边说,边暗暗察看高千户的神色。

高千户表情肃穆,让卞氏无法揣摩心思。

“这样,过两日你让管家支些银两,亲自送往普法寺,对方丈就说是高府修缮寺院的善款,顺便问下那厮的去向。”高千户吩咐。

“平日间都是大夫人率我等进寺烧香,倘若隐虚方丈问起如何应答?”卞氏问。

“你就说大夫人偶染风寒,不能亲往。”高千户很不耐烦。

“行,妾身明白了。”卞氏心领神会,当即知晓了高千户的意思,之所以不让王氏去普法寺,不就是怕她吃斋念佛之人,有些地方会过于心慈手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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