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高千户一下子酒也被惊醒了,震怒地望着三夫人宇筱。
见老爷脸色铁青,宇筱心里也有些害怕,强撑着说:“这又不是妾身瞎编的,今日大小姐在梨花园受辱,众位姐妹也都看见了。”
竟然有这等事?!
高千户满腹疑惑,立马回身询问王氏:“夫人不是说,到普法寺进香,盈盈一直在你左右吗?”
王氏慌不迭下跪,颤颤巍巍解释:“是这样的,隐虚方丈诵经布道时,盈盈因烦烟熏困扰,就和翠儿一起到寺外梨花园踏青,怕老爷扫了合家欢的兴致,所以没有提及。”
“岂有此理!”高千户怒不可遏:“那连盈盈受了贼人欺负,也要欺瞒老夫?!”
怪不得,一直没见盈盈过来请安。
王氏急忙澄清:“盈盈和翠儿到梨花园踏青,不过遇到故人而已,况,况且我们去得及时,也并没有发生什么。”
“故人,什么故人?说得倒轻巧!”高千户横眉立眼,气得胡子乱抖,“还去的及时?是不是说倘若去得晚些,盈盈已经被贼人……”想到后果,脊梁阵阵发凉,指着宇筱鼻子:“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宇筱没料到老爷反应如此强烈,吓得魂飞魄散。
“其实,我,我也没看清楚,当时听丫鬟说,大小姐独自在梨花园,怕她遭遇不测,当即随众姐妹一同前去,就见盈盈正和一个贼人在,在……”
忽然想到什么,用手一指花氏;“我站在后面,根本看不见,当时只听得四夫人说,小姐被贼人占了便宜。”
“你看到盈盈被贼人欺负了?”高千户满脸虚汗,问身边的花氏。
花氏点头又急忙摇头。
“到底看到没有?!”高千户厉声喝。
“我,我只看到大小姐当时和那,那个贼人,嘴对嘴,其他,其他就什么都没看见了。”花氏颤抖着说。
卞氏不失时机地插嘴:“不是你当时喊报官的吗?”
“你还喊了报官?”高千户冷冷盯着花氏。
“我,我因见小姐被辱,气不过,才说不能让那厮白白占了便宜。”花氏簌簌发抖。
“你,你们!”高千户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各位夫人,话都说不出来,半响才醒过神,冲着王丕大吼:“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快去把小姐喊来!”
…………
高盈盈正在房内和翠儿说话,见管家匆匆来喊,以为又是老爷催促,不紧不慢说:“你去禀告爹爹,我正在梳妆,一会便到。”
王丕心急如焚:“老爷已经震怒,请大小姐赶紧下去!”
高盈盈赶紧跟着王丕下楼,翠儿紧随其后。
一进大堂,便见几位夫人全都跪在地上,高千户焦虑地来回走动。
高盈盈不知发生何事,怯生生喊了声:“爹爹。”高千户怒目转身,见是千金女儿,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厉声问:“今日到底在梨花园发生了何事?!”
“我,我不知晓发生什么啊?”高盈盈怯声回答,脑子里飞快地转,不知爹爹到底闻听了什么事?
“你还狡辩!”高千户更加愤怒,一把将女儿拽到跟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今天到普法寺进香,究竟遇见了谁?!”
听王氏的辩解,女儿是遇到故人,那故人是谁?盈盈千金之身,深居闺房,哪来的故人?!
高盈盈看到连母亲王氏都跪在地上,情知事态重大,于是奋力挣脱父亲,边揉边撒娇:“爹爹你这是干嘛啊?看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可不是,高盈盈白白嫩嫩的小手,现出明显的一圈红印,高千户瞬间有些内疚:他向来视盈盈为掌上明珠,可曾重骂过一句?
不由换了个口气,婉转地说:“因为爹爹闻听女儿受了贼人欺负,才焚心似火,你快告诉爹爹,究竟在梨花园遇见了谁?有没有遭受欺凌?”
边说,边上下仔细打量宝贝女儿,没看到一丝异常,稍许宽心。
“哦,爹爹是说梨花园的事啊!”高盈盈已经基本猜到老爷为何大怒,肯定是卞氏或三夫人宇筱捣的鬼,为了打探真相,装作恍然大悟:“女儿不过见春光曼妙,才到梨花园踏青,您又是听哪位妈妈说我遭贼人欺负?”
见高盈盈如此轻描淡写,高千户瞬间轻松,脱口而出:“那你三妈妈为何说你遇到贼人?”
果然是三夫人宇筱,高盈盈冷冷一笑:“这女儿哪知晓,或许,三妈妈巴不得女儿受到贼人欺负呢?!”
宇筱慌忙起身,急得面红耳赤:“请老爷明鉴,我只是听四夫人惊呼,才跟着传言,或许,或许大小姐不过只受了点惊吓。”
四夫人花氏也慌忙起身,面对高盈盈,愧疚地说:“盈盈,多怪我多言,其实……”
高盈盈暗使眼色阻止了花氏。
对高千户撒娇:“多大点事?也用得着爹爹大惊小怪的,您看,好好的合家欢都被弄得如此冷清,快叫妈妈们起来吧。”
“听到没有,盈盈让你们都起来。”高千户没好气地对仍旧跪着的王氏和卞氏吼。
两人遂急忙起来。
“都怪你!”高千户犹自不满,对王氏抱怨:“回来把实情相告不就得了吗?何必刻意隐瞒。”王氏忐忑不安,自责道:“确系妾身多虑,只想着不让老爷操心,没承想反而……唉!”
卞氏瞥了眼高盈盈,似乎帮王氏辩白:“其实大夫人也是一片好意,怕大小姐和故人旧情复萌,乱了本分。”
“什么故人?!”高千户闻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