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阵昏迷,头痛,怎么回事,怎么胸口这么难受。云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到一个清丽的面容,一双眼睛在关切地看着自己。

云凡仔细一看,这一惊吃得不小,原来是当时一直在服侍自己的小丫头,云凡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铁匠的后院,说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

丫头说道:“你呀,还问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的酒菜里有毒?”

云凡一听,惊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身上的毒功已经被清楚,自己忘了,却不是没有想到谨慎小心。但在这里见到了她,又听见她说话,记得她之前一直是又聋又哑的,怎么今天开口说话了。而且她说酒菜里有毒,那就是她救了自己了。于是笑道:“不知道,我看见你就什么都忘了。”

丫头嗔道:“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早死了才好。”云凡一听,自己开玩笑开惯了,却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笑道:“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酒菜里有毒?”

云凡一问,只见她脸上红了,半天不语。云凡一时不明白,却也不问,赶紧说道:“哦,还有,我之前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道:“呀——你说我又聋又哑,所以你就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了?”云凡一愣,竟然被她说中了,但他心中确实没有歧视她的意思,说道:“你未免有点太过多心,我只是很诚恳地回答而已。”

丫头道:“你可别跟我道歉,我是丫头,虽然有些牢骚,但你只要让我服侍你,我就满足了。”

云凡简直苦笑不得, 分明是个很厉害的丫头,这会却像绵羊一样说话,让云凡有些受不了,说道:“你可别折磨我,我可不敢让你服侍,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哪有这么窝囊的主人的。”

丫头赶紧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对着干,你别在意。我叫穆红铃,你叫我小铃就可以了。”

这么一来,弄得云凡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笑道:“好啊,我要你服侍我洗脚,不知你这个厉害的小丫头愿不愿意?”

穆红铃道:“是,主人,我这就打水去。”云凡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净利落,本来自己只是开玩笑的,他生性也不会欺负人,这时被人欺负,心中气愤开玩笑而已。这时却没有料到她竟然真的当自己是主人,在一看她,已经出了房门,不一会儿便端进一盆水进来。

云凡看她真心诚心,就不敢不尊重她了,这会儿即便是让她给自己洗脚,也不敢亵渎她。只见她一双细嫩白滑的手伸进水中,先试试水热不热,接着给云凡除下鞋和臭袜子,一本正经地给云凡洗起脚来。云凡只感觉到她手的滑腻,而且水温正到合适,便笑道:“ 你本来是个可爱的女子,为什么要装聋作哑呢?”

红铃笑道:“既然主人问到了,我就不能隐瞒了。我本来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小时候被双亲扔到了雪地里,后来被这个臭皮铁匠收养了,但他怕老婆怕得要紧。所以,我只当了一个丫头,他们的女儿嫉妒我嫉妒得要命,恰好我在十岁那年发了一场大病,发高烧烧得不省人事。后来他们的女儿来问我的病情,却又说话不好听,我就不回答。她就说我病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我看她嫉妒得很,所以我就干脆装聋作哑,一句话都不说。虽然她不怎么嫉妒了,但仍然讨厌我。后来碰到了公子你,发现公子宅心仁厚,从服侍你的第一天起,我心里就承认你是我的主人啦,除非你赶我走。”

云凡笑道:“除非我也和你一样得一场大病,要不然怎么会糊涂到赶你走呢?”

红铃娇嗔道:“公子,你嘲笑我装聋作哑是糊涂得紧。”

云凡正色道:“不不不,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嘲笑你呢?”

红铃道:“其实我都不在乎了,他们虽然养了我,却没有待我好过。只有公子你待我好,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其实都是我太小气了。”

云凡听她这么一本正经地说,便一点不敢跟她嬉皮笑脸了,正色道:“你对我很好,你不要当丫头了,咱们当好朋友好不好?”

红铃摇摇头道:“我只是苦命的贱丫头,怎么高攀得起。公子你要不让我服侍了,赶我走就好了。”

云凡被搞得没办法,只得说道:“你当我的丫头,我心里很尊重你,绝不拿丫头那样待你。”

红铃听到,叹了一口,秀气的面容上显出了一丝哀伤。云凡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便说道:“你怎么了?”

红铃道:“我一直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苦命下去,谁想到遇到了公子你,看来上天还没有抛弃我。”

云凡道:“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对你好,绝不当你是个丫头。”

红铃脸上一红,转而说道:“我从那臭皮铁匠那里偷来了一本书,我不识字,你看看有没有用?”

云凡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百炼成钢”。云凡摇摇头道:“你这样做不对,不应该偷别人的东西。况且那铁匠待你再怎么不好,也是对你有养育之恩。但他对你不好,你就算不报答他,也心存感激的心,不要叫他臭皮铁匠了,而且女孩子说粗话不好听。”

云凡只是习惯性地说出这些,满以为她会不高兴。没想到她一口答应,笑道:“公子你说不偷就不偷,明天我就还给他。你说我感激他我就感激他,我叫他计前辈。你说不让我书粗话,我就好好的,不说粗话。”

云凡觉得很别扭,总觉得她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明白,但是又没法反驳,也只得如此了。云凡问道:“你说他什么计前辈,他叫什么名字?”

红铃道:“他叫计三两,江湖上称他铁算子。后来怎么打铁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很小气就是了。”

云凡这才想到,之前说什么治伤和要兵刃的钱,正符合他的名字,不禁笑了出来。红铃道:“公子笑什么?”

云凡道:“他的行事风格真对得起他的名字啊。”

红铃听了莞尔一笑,说道:“反正我日后只跟着公子你,我之前以为世界上的人全都是坏的。后来才知道有你这样的好人,他小气不小气,都跟我没关系了。”

云凡听了心中一凉,想必是她又聋又哑,经常受人欺负吧。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即使是自己清虚子师父,对自己虽然很关爱,却总是很严厉,哪像这个和自己年纪相若,一心对自己的好的丫头有说有笑的呢?

云凡突然想到:“你父母将你从小丢弃,你怎么知道你姓穆的呢?”

红铃道:“我也不知道,臭皮•••计前辈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云凡道:“哦,是这样啊。嗯,明天咱们往洛阳进发,你先去休息吧。”

红铃道:“好的,公子,我先服侍你脱衣服。”云凡一听,赶紧红着脸摆手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红铃一双眼睛看着云凡,问道:“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之前一直服侍老爷,一直都是这样。”

云凡叹道:“那怎么能一样,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计前辈那种人怎么会。哎,反正跟你说不清,总之别的事情可以,就是不用服侍我换衣服,还有,洗澡也不用。”

红铃听了,一笑,说道:“好,公子说什么是什么。”说完,兴奋地离去了,就像一个十一岁的少女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一般。

云凡摇摇头,脱了衣服,便躺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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