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将青老的手放开,青老到张宝月跟前,见他受伤很重,不及关心他的伤势,先问问他身上带了多少钱。这倒不是人情冷漠,主要是那铁匠催的紧,要不然真的恼怒了,可真不好办。
张宝月摇摇头,青老只得向云凡去要。云凡之前跟楚楚在一起的时候,楚楚出门带了几百两的银子,她便叫自己保管。而自己在大哥的洞中之时,为了防止丢失,便放在洞中。这次走的时候顺路将银子带在身上。
青老要三十两五百文,云凡便索性给了他一百两的银票。青老一再的推辞,可云凡既然很艰苦地在山洞中生活过,就不在乎身上有多少钱,便硬塞给了他。
青老无法,只得给铁匠,先让他找钱。不了铁匠道:“这一百两给我,我帮你们疗伤,每人再一件武器,怎么样?”
青老本来不在乎多少钱,这时听说他能治伤解毒,便欣然答应了,他已经知道云凡中毒了,张宝月也受伤了,要治伤的话自己身上没带多少伤药。刚才这位铁匠的功夫已经见识过了,自然相信他。
铁匠收了钱之后,一个飞身奔到张宝月跟前,扶起他,在他背上抵住双掌。张宝月只觉得一道真气从掌上传来,接着觉得浑身舒服,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刚才不能走,现在能勉强起来了。
接着铁匠到了云凡跟前。云凡见他的轻身法虽然高,却稍稍低于周不颠。但后来知道他的功力之后,才觉得他的功力似乎在周不颠之上。
铁匠把着云凡的手腕,半晌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毒如此奇怪,老朽生平未见过。”见他又点头又摇头的,才明白自己的毒非同小可。铁匠却不知道他本身就带着毒,这毒功加上中的毒,才变得诡异莫测,非常厉害。
青老道:“阁下乃是高人前辈,莫非不能治这毒?”
铁匠摇摇头道:“也并非毒功所致,他身上有两道内力在相互冲撞,却都非常诡异。依我看,莫非他身怀毒功?”
云凡听了一惊,竟然只凭自己的内力运行情况就能推断出自己身怀毒功,但这件事却不能对别人说,只是摇摇头。云凡生性不爱说谎,这次虽然勉强说了,却因为毒发带着伤痛掩盖了那份不自然,脸上的疼痛反倒让人觉得他让人相信。
铁匠起身,叹了口气,说道:“把他抬到后院,我慢慢治他。”
青老点点头,张宝月也点头。接着便将云凡抬进了后院,后院是一个竹楼,是用竹子搭建的屋子,院中还种着许多竹子。云凡见屋室之中挂着许多字画,心中明白他虽然是个铁匠,却很有学问。
张宝月身上没毒,只住了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而云凡的毒势比较奇怪,变幻莫测,半个月了都不见好,可在铁匠的治疗之下,竟然没有再度恶化,这便是好的地方了。
三人一商量,决定让张宝月和青老前去联系武林同道,到时候在洛阳集会。云凡点点头,张宝月心中一直很感激这个义弟,分别时有些不舍,但大义为重,只得挥泪离别。二人走后,铁匠只是每天给云凡用各种各样的药,虽然没有驱除敌人的毒物,却将身上的毒功清楚得差不多了。
对这云凡也并不懊恼,当时学习毒功只是出于无奈,心中早就对这门毒辣的功夫不满,这会儿除去了,却合他的心意。只是每天一个人呆着屋子之中,不免觉得孤单寂寞。
有一天,铁匠突然问道:“周不颠是你什么人?”
云凡一听,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前辈,您也认识周前辈?”
铁匠道:“何止认识,每次见面,他都和我打上五百回合。”
云凡一听,就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因为如果是敌人的话,只会分出高低输赢,输了的人便会回去苦练好几年甚至数十年,他这么说,自然是经常见面了。所以,云凡推断出他们是朋友。
云凡道:“周前辈是个非常的侠义英雄,我对他非常佩服。”云凡这说的是心里话,虽然他行事古怪,可他的侠义之心却让云凡觉得非常佩服,而他的古怪行事却觉得是他的性格气质的一部分。
铁匠一听,哈哈大笑,说道:“怪不得周不颠能提到你,果然有点意思。”
云凡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问道:“前辈,我不懂什么意思。”
铁匠道:“年轻人不懂就要问,很好,很好。”他微笑着点点头,接着突然问道:“你喜不喜欢打铁?”
云凡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却不好意思说不,但自己的确不喜欢。若说自己喜欢的话,岂不就成了虚伪的小人了?于是就说不。
铁匠一听,微微有些失望,说道:“那你就喜欢疯疯癫癫的?”
云凡也是摇摇头,没想到铁匠脸色登时变了,怒道:“没见过你这么狂妄的小子。”说完,恨恨地离去了。
云凡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其实自己也没说几句话,都是铁匠再问。之后的时间,铁匠却不来了,而是派了一个又聋又哑的小丫头来服饰云凡解毒。
云凡见她样貌还算秀气,可是又聋又哑真是可惜了。可云凡从来也没有歧视她每次可气得反倒跟自己是仆人一样。虽然她听不见,不能说话,可她知道云凡对她好,每次都报以微笑。
过了不知道多少天,似乎跟自己在地牢中的时间那么长。从这时起,身上就不觉得难受了,而且呼吸畅通,清虚子师父交给自己的气道功夫还保留着,虽然只剩一点点了,可自己如果努力去练的话,一定会有所提高的。况且这时毒清得已经差不多了,丹田运气和吐纳都非常正常,没一点障碍。
这天,来了一个老仆人,却不是那个小丫头,云凡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倒不是别的,只是每天都由她服侍,早已经习惯,猛一换人,有些不舒服和不适应而已。
老仆人道:“主人要我跟你说,他对你的毒实在无能为力,只好叫你去找仙谷神医,这是我家主人叫我给你的。”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上面写着“神医亲启”。云凡接过来,只觉得信封纸质不同寻常,应该是牛皮之类的。当下不管它,便将此信收在怀中。
那老仆人道:“主人说你的伤已经被他用药镇住了,在半年内不会发作。须得在发作之前找到仙谷神医,否则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云凡心道,既然你给我信,却不跟我说在哪里,这可咱们办。一抬头,只见那个老仆人站在那里,似乎听自己有什么吩咐,云凡说了声下去吧,那老仆人便离开了。
云凡心想,那仙谷神医连铁匠前辈本人都不知道,恐怕别人很难问到,这可怎么办?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记得大哥说到洛阳去找他,再问问青老前辈,说不地他有所耳闻。当下便准备动身,一出房门,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一人。走了两步,发现竹子边的墙上有一个小门,上前便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门后是一条竹林小径,走了一段路,出现一条街道,再往前走几步,是一个热闹的大街,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云凡在铁匠那儿呆了不知道有多久,早就烦闷得受不了了,这会儿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就好比鸭子见了水,高兴得要飞起来。掏出银票去银号兑换了一个几个大元宝和几个小元宝,到大街上买这个买那个,吃这个吃那个。但是别人看他目光都非常奇怪。等云凡一看自己,自己也笑了出来,原来自己还穿着之前的鹿皮衣服。当即便走进一家衣服店,让那老板量身定制,做了一身短打衣服,便于江湖行走。之前铁匠说过给自己一人一把兵刃,自己在那里住了几天之后就给了自己了。不过这把剑非常重,只能背在背上。换了衣服之后,云凡也仍旧将它背在背上,还去理了个头发,刮了刮胡子,这么一套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别人也不再用怪异的目光瞧着自己了。至于原来那套鹿皮衣服,虽然云凡舍不得,毕竟穿了很久了,但一狠心,索性给了街边的一个乞丐了。那乞丐哪里见过这么好鹿皮衣服,看起来不好看,保暖却没问题。那乞丐高兴得直喊云凡天神下凡。
就这么一套完了之后,云凡忘不了去酒楼一遭,大吃大喝一顿,晚上就去客栈中大睡。这一系列下来,不过才一百来两银子。
云凡心道,看来明白就该北上洛阳了,一想到能和大哥见面,心中就笑了出来。但是一想到楚楚,就心中一阵的烦闷,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在受苦么?记得那两条蛇提到过自己和什么圣女好了,他们是青龙门的,莫非说的是楚楚?哎,又怪自己用心不一,虽然担心楚楚,有时候却想起来傲雪,他那清幽的香气至今他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