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是个快乐的小乞丐,她喜欢穿着男装到处走。

三天前的晚上,她听到秀云楼一声巨响、无数打斗声音之后,她躲在西边的街上吃第三个肉包子。吃完了之后,跑来看热闹,却看到秀云楼坍塌了。她在秀云楼旁边徘徊了三天三夜,奇怪的发现秀云楼倒塌了,除了几个邻居指指点点之外,紫荆城没啥大势力来查看秀云楼的情况。

她很奇怪的在秀云楼旁边走来走去,终于按耐不住天生的好奇心,趁到街道上没人的黄昏,扒开断成两半的秀云楼招牌,一是向看看这曾经秀丽的三层阁楼立面到底有啥目的,二是想顺手牵羊捞点油水。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朱鹮一边唱着乞丐帮一位老师教她唱的歌,一边漫不经心的搬开木楼碎屑。时不时的地上就有些药物,还有一些到处跑的甲虫啥的,朱鹮狠狠的跺了跺脚,等到身边的甲虫都消失了才继续往前搜索。

没啥留下的东西,朱鹮准备撤退了,但是她闻到了非常浓郁的高粱酒香——她生来就喜欢喝两口,老爹都管不了她,说她将来肯定变成个大酒鬼。她也不管,常常跟人猜拳喝酒,不亦乐乎。可惜当乞丐也不能天天喝酒,还有师父竹庭苇也喜欢管她,所以很是不爽,此时闻到酒香,酒虫一下子被勾上来,她有些期待的翻开酒香所在的木屑,看到一个坐在盛满酒里面的少年。

少年坐在醇香的高粱酒里面,紧紧的闭上双眼。朱鹮心想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享福啊,居然死在酒桶里面!她看少年还有呼吸,而他似乎在坐着什么噩梦,眉头紧锁的。朱鹮伸出手指,展平少年的眉头,有些得意的看着少年的呼吸。

“是叫醒他还是自己走算了?”朱鹮心理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拿走他身边那根黑乎乎的棒子算了,那根棒子看起来像是陈铁,估计还能卖点小钱。

但是一下子没拿起来,朱鹮没想到这跟看起来不太长的棒子居然这么沉,她狠狠的抓了一下,棒子纹丝不动,她倒是用力过度,仰天摔了一跤。

“呸,我不相信本姑娘天生神力,会拿不起一根铁棒子!”她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抓那根黑乎乎的棒子。棒子依然纹丝不动,酒桶里面的少年却陡然一睁眼,朱鹮吓了一跳,双手一松,又跌倒在地上。

醒来的少年正是至尊宝,他有些茫然的看了周围的残垣断壁,破碎木屑,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受了伤,白晶晶背着自己回了秀云楼。但是为什么秀云楼被毁了?还有白晶晶、经叔、师旷、白晶晶的娘亲和五位师父到哪里去了?

他一时怀疑是因为自己绝症,被那些人抛弃了么?但是被毁掉的秀云楼明明显示他们遭遇了危险,但是是因为他们收到危险才会放弃自己的么?还是因为他们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不得已留自己在这里?他心中有太多疑惑,一时间脑袋里面纷乱如麻,理不出一丝头绪来。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木桶内的酒,才发现自己右手有一枚戒指,戒指上面有佛家的“卍”字标识,造型精美,靠近指肚的地方,镂空一朵莲花。

朱鹮“咦”了一声,很是惊讶:“这可是须弥纳戒啊,能够储存许多东西的好宝贝,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个!”至尊宝这才想起来这是白晶晶大师父妙空空的宝贝,之前一车龙鳞龙甲正是收藏在这里面,那这里面会不会有他们留下的书信?至尊宝一想到此,就摘下须弥纳戒,甩了甩戒指,什么东西都没掉出来。

朱鹮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哎哟,你想把须弥纳戒的东西甩出来?你这么做跟搬个梯子上西天一样,根本就不对嘛……”她见至尊宝带着疑虑的眼睛看着自己,笑道:“这东西我家里多的不得了,我生下来就拿着当玩具的,我闭着眼睛都能玩转须弥纳戒。”

至尊宝摸了摸额头:“我想问的是,你是谁?还有你知不知道秀云楼的人到哪里去了?”

朱鹮撇撇嘴:“你不知道我是谁?额,对,向人介绍自己是社交基本礼仪。”至尊宝心想你还真有常识。朱鹮展开翅膀,翅膀羽毛呈五彩色彩,绚烂非凡,朱鹮得意的抖了抖翅膀:“我叫朱鹮,是一种很美丽的鸟。”至尊宝有些丧气:“你是青鸟国的,那应该是我的仇人啊,我是圣猿国的。”朱鹮叮了下他的脑袋,“你是圣猿国的关我什么事?什么国仇家恨是大人们的事情,咱们要管那些干什么?我本来还蛮喜欢你的,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老古板。”

至尊宝无话可说,脑袋也是在很痛,朱鹮得意的说:“我是朱鹮,是个小乞丐,是丐帮最年轻的一袋弟子,你看看我的袋子。”她晃了晃自己肩膀上的布袋子,里面装着半袋子米,“这是我今天的成果,对了,你叫什么,怎么会躺在酒桶里面?”至尊宝跟他说了名字,大致说了下自己的经历,朱鹮听得一惊一乍的,“那个白晶晶真是个好姑娘,你放心。”她拍了拍至尊宝的肩膀,“我一定会帮你追到她的。你先把须弥纳戒给我看看。”

她转动须弥纳戒,见戒指内有小小的“黄”字标记,知道这是黄家为某寺庙而做的戒指。当代做须弥纳戒的共有四家,黄王陈章,每家的风格并不相同,须弥纳戒的材料难得,做工繁复,又能够将许多物件白当在内,极为方便,是天下至宝的一种。为了打开须弥纳戒,需要一些特定的咒语,就跟一把锁对应一把钥匙一般,每个须弥纳戒的咒语并不相同。

本来须弥纳戒隐藏咒语极难寻找,朱鹮却不以为难,她敲了敲后面的“卍”字标记,用指肉摸索前面白莲花,然后轻轻转动戒指内部的结构。她拿着须弥纳戒,在最后一缕阳光下照着,“嘛尼叭咪哄”五个字现出在地面之上,一闪即逝。

至尊宝看的目瞪口呆,朱鹮更加得意了,“早说了我很懂吧,听着啊,嘛尼叭咪哄。”

咒语一动,须弥纳戒里面的东西就落了一地,里面的龙鳞龙角都落了一地。朱鹮看着一地的龙鳞龙角,笑道:“还真不是吹牛啊,你还真去了龙洞,这些东西可值钱了。”

至尊宝却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里面飘出来的一封书信,他着急的站起来,想去拿那封书信。朱鹮却是一声尖叫,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她捂住眼睛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至尊宝这才发觉自己没穿衣服,他忙缩到酒桶里,讪讪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没穿衣服。朱鹮,你帮我找几件能穿的衣服吧。”

好在秀云楼虽然被毁了,要找几件衣服倒是不难。至尊宝背着朱鹮穿了衣服,拿起那封书信。书信上写了一行字:“在四月集会上把戒指里面的东西卖了,其余的不要担心。你的化骨毒已清,但是功力全部消失,以后不可妄动真气,否则将会遭到反噬。不要找我们,危险……”

上面是师旷的笔迹,至尊宝很熟悉,但是与师旷平时雍容华贵的笔迹并不相同,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似乎是在非常着急的情况下写成的。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尊宝痛苦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一点点意识都没有。他几乎确定白晶晶她们收到了危险,但是他该到哪里去找她们?

至尊宝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失落,就算是刚到这里,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但是现在他的朋友、他的亲人都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他才觉得自己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只不过是一粒小小的沙尘而已。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吞噬着他的心,笼罩着他的身心,他不知所措,他只觉得身上和心理一阵阵发寒。他想大喊,却喊不出一句话;他想哭,却没有一丝眼泪;他想到处去找她们,却没有一丝方向。

“我该怎么办?”至尊宝大喊,他狠狠的锤了一下地,手上被木屑戳伤了也丝毫不觉得疼,因为他的心更疼。

“喂,别这么沮丧啦!”朱鹮安慰他说,“我虽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看到你身边的人是怎么消失的,但是咱们丐帮遍布傲来国四面八方,咱们内部的消息传得很快的。要不然你跟着我去咱们丐帮总部,咱们帮你打探消息怎么样?”

至尊宝心里一暖,抬起头来,只觉得夕阳下的朱鹮像天使一样,甜美而且温馨,更不用说,她还有一堆非常美丽的翅膀。

“谢谢你!”至尊宝站起来,紧紧的抱着朱鹮。

朱鹮拍拍他的背,心脏却有点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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