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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云楼在紫荆城的西街,丐帮的总会在紫荆城的东街,朱鹮一边待着至尊宝往东街走,一边给至尊宝介绍丐帮的情况。她说丐帮是因为战国时代造成的,无数人流离失所,无所依靠,只得流落他乡,一起逃为生。丐帮之主车济本来是车北国的世子,因为城破而来到蚍蜉国,眼看跟着自己逃亡的城民无衣无食,被人欺侮。他便纠集了失落的城民,监理丐帮,此后十五年,丐帮成为傲来国乞丐的最大支柱,帮助穷人度过难关。就算是有丐帮弟子致富,也从未脱离丐帮。
至尊宝听了,对丐帮的帮助车济很有好感,他笑道:“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苦,前些日子看到蚍蜉国卖妻易子,简直不太敢相信,你们帮主车济是个很好的人。”
朱鹮笑道:“那是当然,就算是凭借他的才能,他至少也能当个大将军!我师父是丐帮的副帮主,她也是很有才华的人呢。”至尊宝抱拳道,“想不到你还是丐帮的高层,简直是失敬失敬了。”朱鹮捂嘴笑道,“少来贫嘴!至尊宝,你看那前面一团绿油油的是什么?”
她说的绿油油的,是一摊漂浮在空气中的火。这种火在乡下有个专门的称谓——鬼火,鬼火是死人骨头内的磷,因为磷的燃点极低,见空气便燃,所以常常在夏天的午夜,出现漂浮在空中的鬼火,见风就跑,而且有人走动带风,那鬼火就会跟着人身边,好像是一团冤魂跟在身边一样,往往令夜行的人毛骨悚然。至尊宝是现代穿越过去的中学生,自然学过鬼火的相关原理,他笑道:“不过就是一团鬼火嘛,有啥子奇怪的?”
朱鹮吸了一口凉气:“鬼火?你是说人死之后的冤魂鬼火,别吓我!”她在至尊宝身后,紧紧的抓住至尊宝的衣服,至尊宝见她全身都在发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还待安慰她几句,三三两两个乞丐从巷子的一侧转弯而来,见到朱鹮便笑着给她打招呼。一个老乞丐得意的拉了拉袋子,袋子里面的米梭梭的响,他得意的说:“朱鹮小子,你今天讨到的没我多吧?你这小子凭借一副好皮囊,天天都是讨米第一,搞得我们这些老乞丐脸都没有了。哟,你平常布置胆子比鸡蛋还大么,今天怎么躲在你兄弟后面发抖?”
老乞丐长了一撮山羊胡子,是丐帮讲故事的第一好手,朱鹮叫他白胡子大叔,朱鹮一边抓紧至尊宝的衣服一边说:“比我多就比我多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我用米换你故事的时候你还不是很高兴……大叔,你们没看见那边的鬼火么?”
白胡子和其余两人转了转头,白胡子生性顽皮,少年时代就曾经陪同小伙伴去抢亲,他见朱鹮吓得发抖,心理有意逗她,他笑道:“哎哟,鬼火就在你头上转呢,我看的清清楚楚的,鬼火后面还有个长舌头的,一边在你头上转来转去,一边要吸你的血呢。我听说啊,这些鬼火最喜欢你们这些少年郎了,肉质鲜美,血又好喝的很,我老人家都想要去分一杯羹啊。”他一边绘声绘色的说着,一边咂吧咂吧嘴唇,发出吃肉喝汤的声音。
朱鹮像一只被擦了尾巴的猫,立马尖叫一声跳起来,翅膀一下子展开,狠狠的跺脚。她的神态好玩,形态可掬,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至尊宝也跟着笑,朱鹮把火气都撒到至尊宝身上:“死至尊宝,你跟着他们都欺负我!”至尊宝有些无奈的说道:“是你自己胆子小吧,又不能怪我。哎哟,你别踩我脚。”朱鹮气不过,用力的踩至尊宝的大脚趾,至尊宝忍不住,大声叫疼。
白胡子一行又是一群讪笑,等笑够了,白胡子道:“哎哟,你们两个少年郎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朱鹮不过十五岁,穿着男装别人也都只认为她是个相貌俊美的少年郎,看出来她女生身份的人并不太多,此刻听白胡子的话,想来他是早就看出来了。朱鹮涨红了脸,白胡子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快回总坛去吧,那些孤儿寡母还等着咱们的粮食呢,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啊。”
他一转头,突然眼前一团绿油油的火,漂浮的空气中,他喃喃道:“这团绿色的是个什么鬼?”话音刚落,那团绿火从他的口腔进入,登时感觉全身一寒,整张脸都变得惨绿惨绿的,很是吓人。他只觉那团火从自己的食道进入,字身体内幽幽换了一圈,三魂七魄被依次抽取,整个身子空荡荡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回总坛!”他低声的说了一句话,伸出手指往前一指,莫名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趴到在地上。朱鹮揪着他的衣领笑道:“白胡子大叔,你今天喝酒了吧,怎么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她伸手一触白胡子,只觉得他通身发寒,有如寒冰,瞬时抽回手来,而白胡子身上有绿色的冰霜,鼻子内明显没有了呼吸。白胡子突然遇害,身边的人都是一惊,只觉得这四月的夜晚,也是冷得吓人。朱鹮还是不相信,她使劲的推了推白胡子道:“大叔,别睡觉,我还等着你给我讲故事呢!”
“哈哈哈,一群穷鬼叫花子,谁叫你们站在我家门口聊天!”身边的宅子里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年,有如一个缩小版的金不换,他伸手一指,绿油油的火回到他的指间。他嫌恶道:“看没看见咱家门前的牌子?”他拍了拍手边的木牌子,上面写的是“叫花子和狗,不准从我们家门前过——金珠。”他嘿嘿一笑道:“师父教我的引魂术真是不错,这下子就有了三个魂魄了,师父肯定会夸我。”
至尊宝一愣,这才知道傲来国并非室外桃园,战乱纷纷,穷人居无定所,有钱人不把穷人当人,一个乞丐的身份甚至连狗都不如。他胸中一团火,熊熊燃烧。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诗:“我爱野草,但是痛恨这以野草为装饰的地面!”他只觉得身上沸腾,想把这不公平的世界烧成灰烬!
朱鹮大吼一声:“你这只肥猪,我要为白胡子大叔报仇!”她摩拳擦掌,一个年级稍大的乞丐拉着她道,“不可妄动,以免吃亏。他的那团火是个非常厉害的法宝。”老成的乞丐指着金珠道:“今天的事情,咱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叫咱们帮主报告紫荆城守备军,追究你的责任。”
金珠哈哈大笑:“我爹是紫荆城首富金不换,守备军见了我爹也要叫声干哥哥。你去找他有什么用?再说你们叫花子在蚍蜉国本来就没有地位,不如我金珠金大爷发发善心,送你们早点上路,你们死了不要怪我,就怪你们没有个有钱人爹,你们下去了一定要跟阎罗王哀求,叫他不要再把你们转生到穷鬼那里了。宁做富人狗,不做穷人儿啊,哈哈哈哈……”
一番话听得众人胸都要气炸了,朱鹮啐了一口道:“你真是会投胎,投了个猪胎,一辈子都要当一只只会乱叫的肥猪!”至尊宝拍手笑道:“不错,宁做富人猪,不做穷人响当当的男子汉嘛,这种满嘴喷粪的猪,咱们理他们干什么。咱们要是回一句,他们还会说,哎呀你跟一只计较什么啊,就算你吃亏也是活该!”
金珠含着金钥匙出身,一生哪里遭受到这等奚落。就算是胖,人家也都说他富态有福气,这里听对方一口“猪”的叫着,脸涨成猪红色。
年纪稍长的人指着金珠道:“今天你金家跟咱们丐帮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到时候我们丐帮十万弟子都会到你们家门口要饭,你最好多准备点好吃好喝的。要是咱们不满意,把你这只肥猪还有你家里的人都炸了当宵夜,可别怪咱们无情!”他一抬手,年纪稍小的乞丐背起白胡子,朝丐帮总坛走去。
陡然他身体一寒,后面金珠举着手指,哈哈大笑道:“呸,你们这群叫花子,死了都没人可怜!”年纪稍小的乞丐全身发颤,绿色阴火从他后脑勺飞出,直直飞到金珠的指间。金珠大笑:“师父交给我的这个阴火真是管用,你们丐帮的家伙都来吧,我跟我师父一点都不怕!”
朱鹮气急,展开翅膀,快速飞出,对着肥仔金珠就是一顿猛揍。金珠被打得鼻青脸肿,朱鹮一边打一边叫道:“叫你看不起乞丐,叫你看不起乞丐。这一拳我为白胡子大叔打的,打你个凶残的肥猪;这一拳我给刚才乞丐哥哥打的,打你个背后偷袭的小人;这一拳我帮你妈打的,她要是知道生你这个小混蛋,肯定要撞墙死掉!”
“够了!”金珠一声咆哮,狠狠的推了一把朱鹮,手指间上的阴火一闪,朝朱鹮飞来。朱鹮振翅一飞,退到后面,阴火一下子没抓到她,朱鹮闪来闪去,和阴火捉迷藏。阴火始终碰不到她。
至尊宝见金珠的脸色苍白,跟刚出来的油光满面完全不同,他心想是不是阴火也会耗散金珠的精力,所以金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忙对朱鹮叫道:“朱鹮,你往外飞,越远越好。”朱鹮听了,朝月亮的方向飞去,一人一翅,在月光下颇为艳丽。阴火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终于跟不上朱鹮,终于停在空中,而金珠一口血喷出,面如金纸,想是再也支撑不住阴火了。
至尊宝大喜,跟年长的乞丐对了一下眼神,走上前来,拉着金珠的衣领往街上拖。金珠背部接触石板,叫的跟杀猪的一样。年长的乞丐啐了他一口,“今天一命还一命!”拿出袋子里装的毒蛇的七寸,毒蛇的牙齿碰到金珠的肥肉,金珠吓得屁滚尿流,大声说:“不要,不要,你们要钱是不是,我爹有大把大把的钱……不要啊,快把毒蛇拿开!师父,救我!”
毒蛇陡然一滞,张开的牙齿并没有合拢。至尊宝有且惊讶,再看年纪稍长的乞丐时,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而手中的蛇,也失去了神采,像是一下子被人抽去了灵魂一样。
“谁敢伤我好徒儿?”
金珠的院子围墙上,出现一个阴测测的人影,头发披着遮住脸,身上白色麻衣,手中一张白幡吹起一阵阴风。至尊宝一阵发寒,觉得那人只有三分像人,反倒是有七分像鬼。吓得屎尿齐出的金珠,忙叫道:“师父,快帮我杀了这群人!”
那白色麻衣的人,阴测测的笑着,露出一口惨白惨白的牙齿:“好徒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手中的白幡有什么用处么?今天就让你看看看我失魂幡的威能!”他运起手中招魂幡,一股冰冷刺骨的冷风,贯穿至尊宝的皮肤,全身血液凝固。而追赶朱鹮的阴火,陡然更亮更快,直直朝朱鹮踪影飞去。至尊宝大叫:“朱鹮,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