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算抱着听故事心态准备了解所有不知道一切‘神奇’事物的月路却因为赐御一句“今天累了,明天在和你说”给生生的憋了回去,而面对一脸无辜的秋水,他们在只有两张床的寝室里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对话:
“那个女孩,你是打算和我睡还是和月语睡?”
“喂,睡我的床可以,但是要保证不能在我独特男人的香味下干出什么奇怪的事哦。”
“喂喂喂,不要乱动别人的书啊!小孩子看了会长不高的!”
“哈哈,月语,你皮肤怎么像个女孩一样,摸起来好舒服哦。”
结果是第二天早晨,睡得无比舒畅的月语和秋水一起把被赶在地板上一脸痛苦睡相的赐御叫了起来。
“这位有着无论对男人或女人都异常亢奋情欲的‘帅哥’?如果你继续演绎着你那‘我真命苦’的角色的话,我不保证下一秒你是否会躺在离地十二米高的宿舍大楼门口哦?” 月语‘温柔’的威胁着。
赐御明显颤抖一一下,还是选择躺在地上不动。
沉默了一下,秋水诧异的声音:“这样不好吧?”
然后就是赐御捂着燃烧的臀部跳起来尖叫撕心裂肺的声音。
十分钟后,赐御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坐在矮桌旁边和月语对峙:“你也太狠了吧,居然用火烧我!”——那表情简直就像在说‘你知不知道你伤害了一个多么单纯少年的心灵!’
月语一边在他羡慕嫉妒的眼神下吃着秋水准备的早饭,一边像公司老总随意解释自己技术上的错误一样无所谓:“在我实行行为之前我已经发出了警告,比起直接把你从窗户扔下去,你应该‘感谢我’仅仅只是对你那‘迷倒’无数美女的翘臀放了把火而已。”
“难道你就不能认为是我昨天睡地板感冒了然后道个小小的歉吗?” 赐御看着慢慢被月语一口口吞掉的食物,艰难的咽口水。
“所以说你太天真了。” 月语吃饱喝足一脸‘我死了也没遗憾’的满足感:“在我叫醒某人之前,某人似乎因为梦境太过美好所以发出了一些类似于‘我很健康的’的标志性梦话。”
“什……什么梦话。”
“秋水,你说呢?” 月语回头望着秋水,秋水脸红的把头埋进衣服里。
赐御尴尬的笑了笑,有一种恨不得把脸揉碎了丢进垃圾桶里的冲动:“下次我会注意…”
“在那之前,你能否把昨天你那没说完的故事给我补充完整?”
“我讲了那么多,你居然是当故事听么?” 赐御有一种完全失败了挫折感:“不过不管你怎么理解,解释之前跟我先出去一趟吧,秋水,你也要来。”
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也就是明天,所以今天赶来的学生沸沸扬扬的在商业街上做着一系列熟悉城市,挑选生活用品,或是在奢侈品商店里和面若冰霜脸上写满了‘你们不可能买得起’的服务员问这问那。
赐御三个人在拥挤的街道上走着。
“要去哪啊?” 月语对于这像是没有目的的闲逛有点吃不消,尤其是赐御一副色迷迷扫视所有女性表情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啊,本来要带你们去海边的,但实验要晚六点开始,所以在那之前如果不想像一个被人发现偷情的小三一样躲在海底实验室里的话,最好先在外面消遣一会。”
“海边?实验室?” 新名词让月语一脸兴奋。
“你那张‘我又可以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好收起来,因为我不敢保证你在那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比如断只手什么的。”
“……不会吧?你这么一脸即将去旅行的表情在这么若无其事的说着一些会出人命的事怎么也不能让人残生警惕的心理啊。”
“反正信不信由你,总之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干些别的。”
“比如?战前准备?,买一些零件然后像电影里那样组装出一把枪?在敌人没有防范的时候一枪崩掉他,然后以救世英雄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那种连普通人都会抓狂的揪着你怒吼‘你是白痴吗?’的梦想就不要拿出来了。” 赐御第一次在月语面前点燃了一根烟:“我是说消遣,懂吗?”
然后他就走到了一台娃娃机面前,旁边一个抓了半天也没收获的高中生美女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美女……要帮忙吗?或许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是靠着抓娃娃而一举成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效犬马之劳。”
“呃……那就谢谢你啦,我要那个。”
然后就是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月语震惊的注视着,完全无法想象这种可以自由和陌生人演绎的差点就让他认为他们两个是情侣的自来熟是如何练出来的——所以他就懒得想了。
“秋水……”
“恩?”
“我们去奶茶店坐坐吧。”
“好。”
“你喜欢喝这种东西吗?” 月语看着秋水点的名叫‘紫色森林’的黑色奶茶,相对而言他那杯纯白色无论是字面还是味道上都要正宗的却显得那么‘庸俗’……
“里面加了紫菜和海带,我喜欢吃这两种东西。”
“……那不是用锅子抄出来的菜么,真的可以用来做奶茶吗?”
“可以的,你要不要喝一口,很甜的。”
月语尝试性的吸了一口,然后终于理解了秋水所谓的‘甜’是一种什么概念,那是完全对味蕾产生麻痹效果,连带着嗅觉都差点奔溃的味道,所以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吐了——周围人齐刷刷的投来‘没素质’的目光。
“怎么啦?不好喝吗?”
“好……喝……”
“是啊,我就觉得这个最好喝,那些爱在奶茶里加苦苦牛奶的人完全不会吃东西嘛。” 秋水一边一脸幸福的咬着吸管,吐槽的口气就像在说‘搞不懂为什么人要穿衣服’一样莫名其妙。
“奶茶……不加奶还算是奶茶嘛……”
“你说什么?”
“没……” 月路实在实在不想在这个‘奇妙’的话题上扯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所以他干脆换了个话题:“你是末路之手的人,还记得一些关于那个组织的事吗?”
“呃……我想不起来了,说实话,我所有的记忆只有怎么来到公园前的一个小时和遇到你们的这一天而已。”
“哈?那你生活了十几年的事你也不记得了?”
“恩……”
“昨天……昨天在海边你也遇到过我的吧?”
“没印象……”
“…………”
月路理解她所谓一直重复的‘我还有重要的事在公园没做’不是什么神秘或者诡异的事——虽然在那里经历的短短几分钟看上去有点违背‘好市民’的观念,但是如果是突然失忆了的话,大概也会把‘我还要酱油要买’都当作一件重要的事吧。而对于赐御说的那个海边实验问题也许和面前这个喝着扭曲味蕾奶茶的女孩没有一点关系。
“那……我们等下要去海边,你要跟去吗?赐御说那里比较危险,我觉得你还是没有必要……”
“那你为什么要去呢?” 秋水问了一个问题。
月语一下楞住了,刚来这个城市没有任何经历完全陌生的地域里,他突然想起自己没有为任何人哪怕跑腿买东西的义务,仅仅一个绑架他都会吓得不行的本质却在这没有两天的时间里被改过成一个即使是陌生人也要付出生命去帮助的好人?
完全没有义务。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秋水眨着眼等他的回答。
沉默了半天后,月语苦笑了一下:“可能这是一种刺激吧,就像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上战场看别人在弹幕如飞的土地上征战一样,我不会受伤却能看着别人受伤……”
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小说中那毫无目的的电锯杀人狂一样变态。
秋水也震惊的‘哈’了一声。
一杯茶才喝了一口,赐御就丧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月语的旁边,然后就像被甩了一样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不玩你那‘和陌生美女一起抓娃娃’的可爱游戏了?”
“哎……没想到啊……” 赐御挂着‘这世界怎么了’的苦逼表情:“以我这前无古人的长相不敢说称霸这座城市,但至少是比你帅翻你几十条街的面孔,居然会在约女孩子吃饭的时候被喷‘等做个手术在来吧’这样尴尬的场景。”
“手术?什么手术?” 月语。
赐御在脸上划拉了两下,然后双手抱着头,一口咬在桌子上:“整形手术。”
然后整个奶茶店传出月语狼嚎一样的笑声。
“呐,差不多要走了。” 下午四点五十分,赐御放下手中能和洗脸盆玩‘比谁大’的饭碗,终于吐出了这句话。
本来激动的月语却有一种‘我要不要去’的犹豫,在那之前,他还是先看向了秋水:“你不用去的吧,就我们两个可以了,那里也许会比较危险……”
“不好意思,或许我没说清楚。” 随着暗淡下来的天气,四月份的这个时间段,他表情也换上了一丝严肃:“在那之前或许我能从你那短短的一句话中找出两个错误,第一,不是危险,是非常危险,是那种可以不受伤,但等你感觉到痛的时候,或许你已经死了的危险,第二,姬神秋水必须去,如果你想帮她。”
“不懂……也许在说这些莫名其妙你自认高端的话之前能给我解释清楚你昨天没说完的话?”
话语辞藻间,表情里没有那种嬉笑感觉后的吐槽却更像是一种吵架,也许没有目标的冒险是月语心里很不爽的事,赐御却对这种‘我是无辜的但我想做英雄’的可笑心里抱着一股不满。
对视了一会后,赐御扭头就走:“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实际上你也没要跟来的义务。”
半截话晾在了空中,赐御的背影在通往海边的街道上被橘红的阳光渐渐的埋葬。
“那个……真的可以嘛?” 秋水感觉到了不对。
“话说一半的人永远也只能活在自己了解一切的事实中,我没有必要去一个完全不认知的地方为了完全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付出哪怕一根头发的代价。” 月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秋水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跟着月语。
赐御走了很远,抱着期望看到一张熟悉脸孔的心理却在回头望向空无人烟的海滩时瞬间破灭。
“笨蛋。”
天黑了,漫无目的的时光和飞转的思绪中比起来总是过得非常快,路灯打开的时候,只有月语和秋水两个人的影子。
“对不起……” 秋水不明所以的道歉。
月语偏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也许是我的关系,让你们吵起来了。”
“没什么……其实早该吵了。” 月语叹了口气。
他觉得是自己错了。
自己像个小弟一样被所谓的‘大哥’不明不白的解释着什么东西,然后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打架——他从未觉得自己是这样没有尊严的人,虽然赐御也没这么想过,但是综合一起来说,是他求知得不到满足后的愤怒才引起了两句话后的分道扬镳。
月语又叹了口气:“总之先回去吧。”
秋水准备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像没有气息的木桩一样站在了他们身边。
“恕我冒昧……”他抬起了头,蓝色的瞳孔里散发着妖异的味道:“这个女孩我们必须要回收了。”
第五章 深渊里的回廊
“你是谁?”月语下意识的挡在秋水面前,仔细看这个一半身体都被淹在阴影里的男孩,他有种在那里见过的感觉。
然后他就突然想了起来:“你…你不是在公园里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么。”
“看来你还记得我,虽然你没任何存在感,但我还是对此感到骄傲。” 蓝瞳以不屑的口气说着让人亲近的话,只不过合在一起后却只让人觉得这是一张‘嘲讽脸’
“不好意思,我向来对长的丑的人印象深刻。” 月语用语言反驳他那张居高临下的面孔。
可是他不是赐御,不会在被人诋毁他自己形容‘我这张脸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闪亮明珠’的容貌时发飙。
他伸手拉秋水。
“干什么?” 月语拍掉他的手。
“如果你不想明天以一具尸体的形象登上报纸,我劝你最好让开。”
“你要干什么?”
月语以询问的口气,却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
“带走她!”
简明扼要的三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他再次伸手。
月语想拦住他。
‘呲’
全身瞬间被麻痹,就像被电击了一样。
“我不是很想杀人,你应该庆幸今天来回收的是心情比较好的我,否则刚刚那一下你已经死了。”
蓝瞳拉过秋水,准备离开。
“我…为什么要和你走啊。”
“嗯?”
“我是说,我不想和你走。” 秋水挣开手,隔着一道阴影和他对视着。
“怎么说呢。”
蓝瞳看上去有些无奈:“如果不是你失去了记忆,我想你是没胆量说出这句话的。”
他握起拳头,不耐烦的叹了口气:“需要我动粗嘛?还是你想以无法动弹的身体被我抗回去?”
“我不想…”
“那就别废话了。”
“喂,我说。”
月语慢慢的恢复了知觉,说实话这种强迫女孩的戏码在他看来实在恶心的不行,尤其还是在自己面前,而秋水以他朋友的身份被人威胁,虽然自己很没用,但被无视的感觉还是很不爽:“在那之前能听听我的意见?”
“是想为自己难看的死法增添什么新的创意嘛?”
蓝瞳看他的眼里流淌着一种漠视。就像乞丐嘲笑的高官,回骂也只会脏嘴的时候用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在带走某人之前,给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需要!”
又是三个字,让人无法反驳。
月语往前迈了一步,这种距离要一拳砸中他也不过是一秒多钟的事。
他犹豫的时候,蓝瞳说话了:“在城里对末路之手动手的‘奖励’你应该清楚吧?’”
最好被放逐,最坏被抹杀。
“不要这样。” 秋水。
“我倒有个好主意。”
蓝瞳没有任何预兆的甩手,一道银色的电光闪过后,他们前方二十米处的杨柳树像被刀切开般整齐的断裂,而切口还冒着火:“相信你们对于能操控电能的我没有一点办法,而事实上我也不想不小心伤了古河幽海而影响后续实验,所以,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让你们自愿和我回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电流在空气里的粒子没有完全散去,脸上还有点麻的感觉。
古河幽海,这个名字出现在他嘴里的时候,月语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愿回去?
为什么?
自愿和一个随时会杀了自己的人走?不过看样子是因为秋水会跟着自己的缘故所以才提出这个条件的吧。
他权衡了一下,在他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嗯思维模式下点了点头。
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有一种无力感。
赐御站在离海岸比较远的一块凸出的‘岛’上——说是岛不过要算起来面积实在太小了,大概就和一个停车场差不多大,上面全是一些破烂汽车和一些建筑材料,而他站在这些玩意中间的一个废弃仓库面前。
这个让人看着就生怕随时会倒塌的建筑却就是海底庞大研究所的入口,也许当时那些建筑师这么设计就是为了为闲人免入吧,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掉的地方‘冒险’——何况还有一段一公里左右的海域要跨过,最多也是为了上面这些报废的钢材而特地乘船过来。
赐御推开门走进去,木门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稍微用力就崩掉了一块。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铺在地面上和积雪一样厚的灰尘。
他左右看了看,作为‘末路之手’以前的成员,在接受实验的时候有过进入这里的经验,所以他径直的走向墙角,然后拉动了扭动了一罐看上去很恶心的易拉罐,在走到中间拉下一根和头发丝差不多细的绳子,最后在按下墙壁上一颗凸出来的石头。
做完这一切后他退到门口,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一个方形的洞以木板向两边拉开的方式呈现在了仓库中央。
赐御没有丝毫犹豫的踩着金属楼梯走了下去。
海底实验室不只是单纯的一个‘实验室’,如果按照面积来算的话,大概有三分之一城市这么大,而这个巨大的建筑群包涵了一切实验可能用到的场所——比如试验地,注射室,廊道,休息室,解刨室,食堂等等,埋藏在枯龙城地下一千多米海底的死火山岩地中,而进入的唯一方式就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回廊。
赐御现在就站在回廊门口。
那是高达十米,宽过三十米的巨大甬道,四壁都是由银色合金打造的,只有地面呈现一种邋遢的黄色——因为整片地面像是没有材料一样草草的用泥土铺上去的。
“真是难办啊。”
赐御抓了抓头。
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就被这像古代战场输送物资的大道震惊住了,先不论这能抵挡住一公里外核爆炸的金属材料有多昂贵,但是这海底作业的工程量就难以置信。
那些前辈们的解释是——‘如果这条甬道能轻易的被破坏的话,那些在海底工作的科学家们是无法通过这一千多米巨大水压逃出来的’
也正是如此,所以为了‘保护’科学家们,这条路上为了防止外来入侵的机关也多的令人发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带着机密情报和数据的科学家外逃。
赐御把视线从墙壁移到了看不到尽头的前方,难以相信的是居然能看到一片白色的雾气——这在密闭性极高的海底几乎是难以出现的景象。
“呐,首先,跟着我走。”
赐御往前迈了一步,才发现他要说话的对象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于是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迈出了第二步。
土地异常的松软,而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时候赐御才想起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海底研究所一般是没有多少出入流量的,为了保护这里的安全,负责的末路之手成员也只会在海边巡视而已——可是一路过来,虽然被禁足的海边没有一个人影——可是异常的却是连末路之手的人也没见到。而且一般由几个人盯守的仓库也疏漏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余地。
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这里已经被疏忽到这种地步了?还是说已经废弃了?
那这本该在实验室里进行的实验却发生在公园里也能解释的清楚了?
那是为什么?
解释不清的状况一点有发生的理由。赐御决定进去看看。
飘荡在空气里的气味让他有种掉头就走的欲望,没有灯光的甬道里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才刚走了三步,裤脚就像被什么缠住了。
他低下头,一只惨白挂满黑色血块的手死死的拉住他的裤子。
什么东西?
赐御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砍断这只手,可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工具,如果要用重力直接拗断骨头的话那会不会看起来更加恶心。
所以他没动。
手拉的更紧了一点,然后一颗像是被出蛇从胃袋里反刍出来脑袋从手臂上方的黑暗里钻了出来。
他露出漆黑的牙齿,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救……命。”
赐御楞了半秒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人,而且是刚被人袭击过,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伤成这副模样。
而从他身上的服饰来看,应该是在海底深处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科学家才对。
“你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赐御对这一切都很不理解。
“救……救救我,有……怪物……”
他仰起头,发出让人难以听清的咆哮。
赐御把他扶了起来靠在金属墙上,然后视线扫视了一下周围,再次停在他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的观看下,赐御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科学家的腹部被撕扯开,肠子滑了出来,身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几乎遍布了每一寸皮肤,说起来不想是什么实验意外产生的爆炸引起的伤势,如果要准确形容的话倒像和野兽搏斗过后的场景。
他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痕,大概是趴在地面爬行所留下来的。
“你说什么怪物?实验室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怪物……实验体出现了纰漏,‘它们’逃出来了。”
“它们?”
赐御不理解的在次问:“它们是指什么?”
然后他突然回想起两年前在实验大纲中记录的某种东西:“你是说被改造的那些‘玩意’跑出来了?”
科学家沉重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们是傻子吗?为什么会让那种东西跑出来?你们知道后果吗?”
“当然知道。”
科学家像露出生命中最后的一次自嘲:“后……后果是三千多名科学家全灭,警卫队全灭,实验破产,母体外逃。”
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脑袋无力的歪到一边。
赐御看了几秒后放开了手。
公园里的那东西,就是从一千多米外逃出的实验母体?末路之手负责追杀?然后遇到了他们?
整个过程让他有一种无力挽回的感觉,所有的一切和他脑海中那筹备的万无一失的计划有着巨大的出入。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甬道尽头。
大纲提要:
这是本卷十几次事件中的第一次事件。
简明扼要来说是在这个种族中枢的城市里,人类高层和盟界高层一起进行了无数场实验中的一场实验。
内容是以 制造屠杀和守卫的生物机器为主——他们从城市里以各种手段抓了三千个普通人,然后在把他们解剖开来,将身体最强中和生物神经最丰富的地方组合起来制造一个‘由人类肉体构造的怪物’,一开始实验成功了完成了三次,分别制造出了三只‘母体’,每一只母体都是由九个人的身体部位组合起来的,但是后续实验因为数据不足无法继续进行,所以用提取DNF蓝图的方式在母体身上克隆出‘次体’ 每个次体是由三个人类组成,力量和母体差距巨大。
次体有一千多只,它们没有盟界的能量操控,也没有翼族的物质操控,跟没有爵印,但是却有超过的力量,敏捷,反应,以及计算力,一只次体只能杀死一个普通人,但是它们可以牺牲个体去了解对手的能力,然后等到有把握的时候在由足够的个数一起进行猎杀。
以上是实验的内容。
本来这个实验室盟界一位高层和人类共同进行的,但是盟界却想独霸这种怪物对翼族进行侵略,但处于中立的人类不可能答应,所以他们由自己付人力较多的借口,补添一点代价后带走了实验数据,并签署了实验转移合同。
上述的‘人力较多’指的是对初期实验的一些贡献,为了测试这些怪物的猎杀能力——当然不可能由人类来测试,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能力——所以盟界献出了一百名加入了末路之手的能力者让它们杀死。
高层的人类自然不甘心,但是硬来的话可能会挑起和盟界的冲突,所以他们决定用‘别的办法’
一名间谍在盟界高层去海底实验室取走实验数据的时候,拉断了电枢,放出了这些被关着的母体和次体。本来借着这场‘意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杀掉盟界高层然后销毁合同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切实验回归于人类手上,但是意外的却是忽略的这些怪物的强大。
海底实验室里的人全灭,没有一个人生还,两只母体借着甬道逃出了海底。
一切变得不可收拾,于是末路之手背上了责任并且被命令抹平这一切,不然就会以‘保证和盟界种族关系’的借口抹杀掉。
本来一切在海底实验室进行的实验却演化到了公园里,孰知这次计划的赐御当然会无比的惊讶,他知道这种怪物一旦被造出来的危险性,而且还流落到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后果更加严重。
蓝瞳受命去海底实验室里取回那份合同,但是其中一只母体和五百多只次体蛰伏在那里,他需要一个诱饵。
十几个人在公园追捕第二只以古河幽海为引诱的母体,失败。
古河的姐姐不自量力的去追最后一只母体,生死不明。
这个时候,完全不知情的月语却只想保证秋水的安全和蓝瞳一起往海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