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到达正厅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坐好了,父亲并未在家,席上只有大娘,三娘,及大姐苏沁,大哥苏南,二哥苏恒,以及小妹苏琳。苏离走上前福身道:“见过大娘。”大夫人并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

苏离又走到三夫人跟前道:“见过三娘。”三夫人本是怯懦之人,对府中人很客气,见苏离行礼,急忙点点头,道:“姑娘客气了。”一时间席上无人言语,苏恒见此情景,急忙对大夫人道:“大娘,既然人到齐了,就用膳吧。”

大夫人听了看着苏离道:“还用我请你坐下吗。”苏离听了点点头,便坐在了苏恒身边。大家坐好后,大夫人开口道:“今日老爷不在,我主持这家宴,就是为了两件事情,这一,就是为了恭喜南儿,晋了副将。这二一件就沁儿入宫的事情了。”

苏沁听到母亲这样说,,忙道:“娘,胡说什么呢,皇上圣旨尚未下来,女儿愚笨,未必能够入选的。”说完又看看对面的苏离继续道:“我看妹妹倒是有几分把握可以入选的。”大夫人听了不屑地看了看了苏离一眼。

然后柔声对苏沁道:“沁儿,你也太会说笑了,太子乃是东宫之主,未来之君,怎么回选择一个庶出的女儿做太子妃呢,岂非让人耻笑。”苏沁听了不说话,脸上却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恢复如常。

苏离明白今日大娘不过是借着这个,又故意说出自己是庶出的身份,让自己难堪罢了,脸上隐隐的浮现出一丝感伤,苏恒看着自己的妹妹,便想到了早逝的母亲,心里也有些难过,只是在底下暗暗地握了握苏离的手以示安慰。

苏南虽不与苏离亲近,但也看不上母亲和妹妹,任意诋毁欺辱苏离,便道:“母亲说笑了,太子的心意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不管是沁儿和离儿谁能入选,都是我苏家的幸事,母亲何须担忧呢。”

苏离知道大哥有意替自己解围,感激的向苏南的方向看去,苏南却并不看自己,独自自斟自饮起来。

用过晚膳,苏恒送苏离回了落雪苑,又安慰她,不要将今日大夫人的话,放在心里。嘱咐了一番便回房安歇去了。苏离看着窗外的月亮,却丝毫没有睡意。

若雪端了茶进来,见苏离倚在窗口,看着窗外,知道苏离大概又在想离世的母亲了,心中也不免为早逝的二夫人伤感。为小姐感到心疼。想到这儿,若雪走进苏离,轻轻地关上窗户,道:“小姐,这咋暖还寒时节,别受了凉,早点安歇吧。”

苏离点点头,随即去了里间,若雪服侍苏颜沐浴更衣后,便拿着梳子为苏离梳头发,见苏离久久不语,若雪道:“小姐您说,太子殿下真的会选大小姐为妃吗。”苏离笑笑摇摇头道:“世事难料。”说完走向床榻。

黑夜里,一袭白衣的男子,手持玉笛,坐在屋顶,静静的吹着,曲子既不缠绵悱恻,也不婉转哀伤,倒是隐隐的有一种千军万马,战鼓齐鸣的气势。忽然有人道:“太子爷,柳侧妃身子不适,请您过去瞧瞧。”

女子正说话间,就见一个白影落在自己面前。女子急忙行礼道:“奴婢给太子请安。我们娘娘今晚觉得胸口发闷,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所以差奴婢来请太子爷过去瞧瞧。”

水泽听了,眼里出现了一丝玩味,胸口发闷,这样的戏码基本每几日就要一回,柳月芙倒也不累。 随即恢复以往的神情,轻声道:“芙儿怎么样了?你们是怎么服侍的,还不去请太医。快走,本宫去柳荫堂瞧瞧。”说罢,就加快了脚步。婢女也急忙跟上。.

水泽进屋时,就见一个身着水红衣衫的女子,卧在床上。见水泽来了,急忙起身,却被水泽止住,水泽坐到床上,柔声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前两日还好好地,怎么今日又犯了病,也不找个太医好好调养着。”

柳月芙止住了哭泣,就是靠在水泽怀里道:“太子殿下,妾身的病是忧思过度所致的。”水泽听了道:“你身子不好,应该放宽心才是,总是这样,就更添病了。”柳月芙道:“妾身明白自己的病因何而起的。”

水泽看看月芙,月芙接着道:“妾身这病是因为担心太子殿下不再理会妾身了,所以每每想起就就得心口烦闷的。”

水泽笑笑道:“爱妃怎么会这样想呢,本宫向来最疼你了。”月芙道:“太子殿下疼芙儿,芙儿知道,可是旧诗说,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若是太子殿下纳了新妃,就会如这诗中所说,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水泽笑笑不语,然后对身边的婢女道:“太医怎么还没有到,快去外头瞧瞧。”婢女应了一声,急忙去了。水泽回过头道:“芙儿你先躺着,一会太医来了,就为你好好瞧瞧。”柳月芙见屋里没人,便拽住水泽撒娇道:“妾身不必请什么太医的。”说完就拉着水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殿下给妾身揉揉,妾身就不疼了。”

水泽笑笑道:“爱妃说笑了,本宫又不是太医,哪里会瞧什么病呢,还是请太医看看才放心,你先躺躺好。”说完将自己的手抽出,将月芙放下,为她掖好了被角。

这时婢女带着太医来到屋里,太医急忙行礼道:“见过太子,侧妃娘娘。”水泽道:“不必多礼了,去瞧瞧柳侧妃怎么样了。”那太医听了急忙起身为柳月芙诊脉。柳月芙本就没有病,太医也明白那无非是争宠的手段而已,这在宫中是常有的,因而也不说破。

转身想水泽行礼道:“回太子殿下,侧妃娘娘的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忧思过度,才会胸口疼痛,只需开些凝神补气的药吃着,在吃些药膳调养这也就没事了。”水泽听了道:“既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太医道:“那臣先去开方子。”水泽点点头,太医便退了下去。

水泽转身对床上的柳月芙道:“爱妃无恙,本宫也就放心了,你先好好地养着身子,本宫还有公务要办,先回书房了,你明日再来看你。听话好好养着。”随即对一旁的婢女说:“好生服侍你家主子。”

说完离开房间。看着水泽远去的背影,柳月芙心中不平,自己费了好大的心思,也没有将太子留在自己的房中。自己入府最早,太子往日里也宠着自己,今年二月,又进了自己为侧妃,虽不是正妃之位,但也可以是上等荣宠,别的姬妾也是求不来的。

但是太子虽然宠爱,但是却从不临幸自己,就是洞房花烛之夜,也不曾与自己行夫妻之礼。外间,便有讹传,说太子殿下是不举之人,太子听了也不介意,反倒对众位姬妾说自己确有隐疾。

柳月芙心中明白,这件事不管真假,只要自己的地位可以无人替代,就好了,至于别的,也不求了。

水泽出了柳荫堂,就往书房去了,水泽坐在书房,暗暗地想着今日父皇母后的话,父皇有意让自己选江华子女为妻。也好稳固朝局,母后有意让自己选苏靖轩的女儿苏沁为妻。自己明白身为储君,婚姻,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也明白自己虽是嫡出的太子,但是母后更疼爱自己的弟弟水澈。终究是长幼尊卑有别,又想着历来祖宗家法,才被迫立自己为储。自己知道,这些年母后明里暗里给弟弟在父皇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

以至于弟弟水澈年近17岁就享受亲王爵位,有掌握兵马。与弟弟相比,自己不过是空有储君之名罢了,手上并没有一兵一卒。好在自己一味的称病示弱,弟弟才未懂自己分毫,兄弟俩个心知肚明,不过是貌合神离而已。

正因如此,京中百姓盛传,晋王水澈,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是个治世之才,而东宫太子,则是纵情声色,荒淫无度之人。

想到这,水泽笑笑,心中也做了决定,急忙往父皇的寝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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