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便有皇上的旨意传到苏府,陈公公进了府院,附中众人急忙来接,那陈安本是皇上近侍,打皇上还是太子时,便在身边服侍,平日里到也有几分颜面,苏靖轩见陈公公到了,急忙迎上去。

陈安见了,打个千道:“给丞相大人请安。”苏靖轩忙道:“公公请起。”陈公公道:“苏大人,奴才是来传旨的。”苏丞相点点头,引着陈安进了正厅。不多时,苏府众人皆到,众人跪下后,陈公公拿出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苏靖轩长女苏沁,品貌出众,进退得宜,特许配与太子,为正五品昭仪,赐号玉,与四月初一日入宫,钦此。”

苏沁听了一愣,没想到自己如此品貌,竟然未做太子正妃,仅仅屈于昭仪之位,又想到东宫之中只有侧妃柳月芙受宠多年,其他的人名位接低于自己,只要自己用心就能得太子青睐,自己才貌皆在柳月芙之上,且自己是丞相嫡女,远非她一个太守之女可比。

陈公公见众人不语,便轻咳一声,众人回过神来,急忙道谢皇上恩典,。陈公公笑道:“大人先别言谢,皇上还有恩旨呢。”说罢接过小太监手里的另一道旨意。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苏靖轩次女苏离,品貌端庄,谦和知礼。特许配与太子,封为从八品良娣。与四月初一日入宫,钦此。”苏离听了旨意。苦笑一声,心中暗暗道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轻叹一声。随即磕头谢恩。

陈公公宣读过旨意,众人起身,陈公公对着苏靖轩道:“恭喜大人了,两位千金都得太子垂青,真可谓上上荣宠,多少人也求不来的福气呢。”

苏靖轩暗暗地看了看角落里的苏离。没曾想,她也会入选,对于这个女儿他从不用心,但是又想,有两位女儿入住东宫,对自己的将来都是有益处的。随即笑道:“公公客气,日后小女在宫中,还望公公照拂。”说着将银票递给陈安。

陈公公忙道:“大人客气了。奴才还要依仗两位娘娘眷顾呢。哪里敢说照拂娘娘的话呢。”说罢,走到苏沁和苏离面前行礼道:“奴才给玉昭仪,苏良娣请安。”苏沁本就是八面玲珑之人,自然明白陈安的身份非是寻常内侍可比。

急忙道:“公公请起吧,”陈安急忙道:“谢昭仪娘娘。”陈安起身,暗暗地观察着苏沁和苏离,苏沁梳着着飞仙髻。头戴着一只凤凰图样的金步摇,另插了一只珍珠发簪,样式虽然普通,但陈安在宫中多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苏沁上身着簇新的水红云锦小袄,下身系一条同色的绣着凤穿牡丹图样的百褶长裙,裙上的牡丹开的正盛,一只延伸至裙角。

这样华美的衣裙倒衬得苏沁的雍容华贵,陈安心中暗暗道苏沁果真绝色,就是如今太子身边的柳侧妃也要稍逊一筹了,看来苏沁必能得太子爷钟爱。到那时,苏家必然更加荣耀,陈安轻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苏沁身边的苏离,苏离只梳着寻常的常云髻,头上只带了一只白玉钗,上身穿着半旧的月白色家常小袄,下身系一条同色的棉裙。衣裙上只是绣着几朵梨花,虽然不够华美,倒是清丽温婉。苏离虽不及姐姐苏沁天姿国色,倒也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质,和几分空灵的气质。这却是一般的女子没有的。

陈安看罢,暗道苏丞相的两个女儿果然各有千秋,一个如牡丹华美,一个似幽兰清雅。看来必能得太子垂青。随即道:“两位小主。明日宫里会请宫中女官来教习两位小主宫中礼仪,小主可要用心学习。”

说罢转身对苏丞相道:“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告退了。”苏丞相忙道:“公公好走,”然后差人送了出去。

苏沁只得了昭仪的名位,苏夫人自然是有些不满,不过心中明白女儿如此美貌,得太子怜爱必然是之日可待,自不必急于一时。苏夫人看看一旁的苏离,心中痛快不少,果然是和那死去的娘一般,是个无福的,纵然通些诗书,到底只得了一个从八品的良娣。朝着苏离看了一眼,眼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苏离自然将苏夫人的举动放在眼里,倒也不理会,只是一个人回到了落雪苑,若雪正在廊下浇花,见苏离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道:“小姐回来了,奴婢刚刚沏了茶,您进去喝一盏罢。”苏离点点头,扶着若雪的手进了房间。

若雪自然知道了皇上的旨意,也知道此刻的苏离必然不快,也不干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服侍。苏离看着若雪小心翼翼的样子,轻叹了一声,随即道:“若雪你过来。”若雪应了一声,急忙走了过去。

待若雪走近,苏离拉住若雪的手柔声道:“若雪,你不必替我难过,圣旨已下,非是你我可以改变的,只能遵旨行事,但皇宫之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我自然不会让你也受这等苦楚,我进宫后,我就让二哥放你出去。给你一笔银子,好好地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好好地过日子,我也就在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若雪听了,急忙道:“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非二夫人和小姐,奴婢早就冻死在那雪地当中,怎能活到今日。莫说是皇宫,就是龙潭虎穴,奴婢也愿跟随小姐左右,尽力保护小姐周全。

小姐在不要说让奴婢离开的话了,若是小姐执意要奴婢离开,那奴婢就立即死在小姐面前。”苏离听了急忙扶起若雪道:“傻丫头,整日死呀活的,也没半点忌讳的,只是日后跟着我。少不得受些委屈了。”

若雪见苏离这样说,立即转悲为喜道:”小姐一定饿了,奴婢今日做了几样小姐爱吃的点心,这就给小姐拿去。”说完跑了出去。苏离看着若雪的身影,笑着摇摇头。随即拿起红木小几上的诗集看了起来。

红袖坊的雅间内,沈少庭端着酒杯,看着一旁的水泽笑道:“太子殿下不在宫里与爱妃赏花抚琴,怎么来着烟花之地,找我这个闲人喝起酒来。对了还未恭喜太子殿下,新得了几位绝色佳人。”水泽白了沈少庭一眼,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道:“叫你来喝酒的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沈少庭,是大学士沈渊次子,沈渊博学广知,曾任太子太傅,沈少庭亦是水泽的陪读,水泽与他自幼一起习文练武,情谊自然非比寻常。名为君臣,实则更像朋友,兄弟。倒是这沈少庭放荡不羁,喜欢游历山水,不想入仕为官。

沈少庭也是江湖中霜华宫的宫主,只是这个身份鲜有人知,霜华宫的情报网络遍布全国,因而平日里倒也动用不少霜华宫的人,暗暗查访各个皇子王爷的动静,暗暗地报给水泽知晓。而这红袖坊便是霜华宫的分点之一。

往日里水泽常常来往,也不会引人注意,众人皆以为太子乃是贪图美色之人,晋王等人倒也松懈了不少。

沈少庭看着水泽笑道:“水月国第一美女都嫁你为妃,倒也不见你高兴,难不成太子殿下喜欢的是男子。”说罢。大笑起来。水泽就势拿起桌上的苹果扔了过去。少庭急忙伸手接住,当即咬了一口。笑着看着水泽。水泽没好气道:“少臭美,我对你不感兴趣。”

少庭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你一下子娶了那老狐狸两个女儿,想来老狐狸必然倾向于你,在加上有江华的支持,你可谓是如虎添翼了。到底是你的爱妃们帮你巩固了地位。”

水泽听后笑笑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成亲不过权宜之计而已,我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我又何尝靠这些女子来巩固我的地位,未免太小看了我。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风凉话了。”

沈少庭笑笑道:“怕等到太子爷温香暖玉在怀时,就忘了今日的话了。”水泽听了笑笑不语。少庭也不再讨论这个,只是举杯道:“正是呢,今宵有酒今宵醉,至于明日之事就暂且不提了,今日蝶舞排了新舞,你可要瞧瞧?”

水泽听了笑笑道:“我乃是最爱美人的人,何况能看到第一舞娘蝶舞一舞,,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又怎能错过呢。”少庭听了笑笑,轻声道丽娘。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四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袭粉衣,虽然年岁大了,可也可以看出年轻之时也是一位绝色佳人。

女子进来,福身道两位公子好,不知沈公子和夜公子有何吩咐?”少庭道:“唤蝶舞来,为我们舞一曲。”丽娘听了,也不多话,福身应了声是。便出了门。

少时,鼓乐齐鸣,一个身着水绿云裳舞衣的女子款款走来,一条粉色面纱暂时隐去了女子万般风情,女子轻移莲步,翩然而至,仿佛真是花中彩蝶,款款飞来。女子走近朝两人微微行礼道:“公子万福。”来人正是水月国第一舞娘蝶舞。

众所周知,红袖坊的蝶舞不仅舞艺出众,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多少王孙公子都慕名而来,大多是失望而归。蝶舞完全是兴之所至,对于金钱珠宝,更是不屑一顾的。

才色双绝的蝶舞,连王孙贵胄皆不放在眼中,却单单是只买沈二公子的帐。少庭看看蝶舞道:“起来吧,听说你排了新舞,我和夜寒来瞧瞧而已。”蝶舞听了,站起身来,朝一旁的侍女是个眼色,一时间鼓乐齐奏,蝶舞翩然起舞。恰如花中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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