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毕竟是个老手了,看着张炎和嫣儿,故作镇定道:“哥哥姐姐,你们找我们有事?”其他的小孩一眼就看出来是来要债的了,顿时纷纷溜出了房门,只剩下那个小乞丐,张炎和嫣儿。
“说吧,是不是你干的?”张炎开门见山的道。
小乞丐低头想了想,道:“是我干的,而且那些兽核我都卖了,一百两银子我也和我的哥们喝酒吃肉了,要杀要剐随你便。”说完低头继续若无其事的啃猪蹄。
张炎满头黑线,说的真直接,真干脆,看样子只能认倒霉了,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小屁孩只剩下一条贱命,身上分文没有。张炎不相信他把所有的钱都花了,举起战刀,架在他脖子上,作势欲杀他。
小男孩看着明晃晃的刀,终于停止了吃喝,眼睛里竟然流下泪来,道:“杀我可以,但是拜托你们照顾好我的妹妹,我就随你宰割。”
张炎看着哭出来的小乞丐,感觉效果有了,于是缓缓收刀,逼问他事情的经过。小乞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炎毕竟菩萨心肠,想想还是放过他吧,但是突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说你有个妹妹?你可有名字?”
小乞丐抹干了眼泪,道:“我父母都是病死的,我只记得我叫初一,我妹妹叫十五,我是正月初一生的,我妹妹是正月十五生的,所以父母都叫我们初一十五,我连我父母的名字都不记得,我父母得的是一样的病……”说完眨巴眨巴眼睛,又有几滴泪落下来。
张炎和嫣儿慈悲心大起,想起自己的身世,何尝不是一样的辛酸坎坷。
嫣儿在张炎耳边耳语几句,张炎略微沉吟,道:“初一,带我们去见你的妹妹吧,把这些饭菜打包带给你妹妹,她一定也饿了。”
初一点点头,叫来店小二打包了,随同张炎和嫣儿一起走出了醉仙居。走出醉仙居,张炎便看到几个小乞丐还在外面等候。
小乞丐初一在前面带路,张炎和嫣儿紧跟其后,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处破屋子里,初一指了指躺在草堆旁的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道:“她就是我妹妹,十五。”
张炎走过去,抚摸着十五的额头,道:“得病了,你可曾为你妹妹寻医问药?”
初一道:“当然了,只是医生都说治不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嫣儿姑娘走过去,抱起昏睡中的十五,运用体内灵力为其疗伤,道:“是食物中毒,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接下来,张炎与嫣儿一起为十五疗伤,两个人的灵力纷纷涌入十五体内,初一看着这一切,内心从没有过如此温暖的感觉。
疗伤持续了两个小时,两个人的灵力消耗殆尽,十五依然昏迷不醒,张炎和嫣儿只得把十五放在地上,拿来一盆凉水,洒在十五脸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十五苏醒过来了。
看着张炎和嫣儿,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疑惑道:“你们是?爸爸?妈妈?”
嫣儿低头道:“我们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但是我们救了你。”
十五扭头看哥哥,初一拿过来一大篮子吃的,十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这些是给我吃的?”
嫣儿道:“当然了,你尽情吃吧。”说完拉着张炎站在一边,初一不停的递给十五吃的,十五很开心的笑了。那笑容如质朴的山花,如出水的芙蓉。
初一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十五,十五吃饱了,示意初一扶她起来。
十五拉着初一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给张炎和嫣儿磕头,张炎和嫣儿顿时愣住了。
初一流着泪道:“请恩人受我和妹妹一拜,我和妹妹的命是你们救的,如果不嫌弃,我们愿意认你们为爹娘,只要你们收留我们。”
张炎连忙把他们拉起来,道:“我认你们做儿女,你们起来吧。”说完看向嫣儿,嫣儿也点头答应了。
两个小孩听了大喜,连忙亲切的喊了起来:“爹爹,娘亲。”
张炎和嫣儿相视而笑,张炎抱起十五,嫣儿抱起初一,两个乞丐,两个外国人就这样成为了一家人。
张炎和嫣儿走在路上,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劳累了一天,城市里灯红酒绿的生活又开始了。嫣儿领着儿女到河边洗了脸,又给初一和十五买了两身衣服,又买了布鞋和帽子,勉强抵御冬天的寒冷,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张炎找来几根粗壮的木头,在破屋子里点燃火把,既能照亮又能取暖。
嫣儿和初一十五在那里围坐着火把取暖,张炎道:“看来我们明天只能卖艺去挣钱了。”嫣儿点点头,道:“为了孩子,值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炎就去街上卖艺去了,留下嫣儿照看初一和十五。
清晨,还有些凉丝丝的风,张炎哈了哈手,一边走一边四下里张望。他要挑选一个地方才能展示自己的武功,既要低调又要赚到钱。
最后,他停留在了一处空地上,这里位于城市西南角,周围都是些低矮的民宅,略显破败清冷,张炎先是展示了自己从小练习的武功,一连练习了十遍,渐渐吸引了人过来看,一些小孩子还在拍手叫好,有样学样。
看着围观的人多了,接着他运用“浮光掠影”,展示了自己的轻功,获得人群中热烈的掌声,一枚枚铜钱如同雨点般落在张炎脚边,张炎乘兴拔出战刀,刀光映着初生的太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展示完刀法,张炎宝刀入鞘,抱拳道:“今天就给大家展示这些,明天继续,谢谢大家捧场。”
人流渐渐散去,张炎忙不迭的捡着地上的铜钱,一共八吊钱。
张炎开始原路返回,一路上,张炎注意道,身后有一个人在自己走后跟踪自己,张炎加速他也加速。张炎并不怕他,于是他放慢脚步,等待那个人追上自己。
那是一个老人。一身青衫,一头灰色头发,两眼深陷,似乎几天没睡好觉了。
张炎与那老人对视,老人仔细的端详着张炎,嘴巴激动的蠕动着:“好好好,我们王爷有救了。”
张炎一头雾水,疑惑道:“老先生找我有事?什么王爷有救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忘记了自我介绍,“咳咳,在下是枢密院副使,李焕然。”
张炎点头,微笑道:“草民张炎,见过副使大人。”
李大人仔细看了看张炎,惊叫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今年多大?”
张炎满头黑线,道:“草民十六岁。”
“年龄都一样,还会武功,真是太好了,王爷有救了,楚国有救了。”
张炎努力回想着那夜与店小二谈论的家国大事,突然想起来,道:“副史大人,那王爷是不是洪朝喜?”
听见张炎竟然直呼王爷姓名,李大人连忙把张炎拉在一旁,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之后,在张炎耳边道:“晚上十二点到东西大街第三户,不用敲门,直接进去即可。切记,以后千万不要再提王爷的名字。”说完,李大人缓缓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炎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非同小可,想起那晚店小二和自己的谈话,张炎猜出了十之七八。
回到破屋子,张炎看着嫣儿和儿女,还有地上的一些骨头,道:“晚上我们不在这里睡了,我们去大户人家住。”
嫣儿道:“你又胡说什么呢?”
张炎拉过嫣儿,在嫣儿耳边低语了一会,嫣儿道:“这可有杀身之祸啊。”
“我难道不知道吗?放心,以我的武功还没有几个对手能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