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

克罗菲斯惊异地望着周遭,只是一片无声的白。“这是什么鬼地方!”克罗菲斯歇斯底里喊道。然而他的声音就像一块石头掉入大海,缓缓沉下去,只是带起一圈涟漪,很快又弥散在空气中。“这一定是幻觉罢。”他叹了叹气。“安静,天选者。”一阵威严的声音似乎从天空上压了过来,又似乎从克罗菲斯的心中渐渐荡漾。“你是......”克罗菲斯话还没说完,那个声音又扬了起来:“随你怎麽说吧,孩子,你只当我是一阵风罢。”“那你能告诉我......”克罗菲斯的话又被那个声音打断:“你身在何方?这你不必知晓,天选者,看看你后面。”

克罗菲斯扭过身看去,不知何时他身后出现了偌大的两个铁笼,他定睛看去,笼子里关着两个人,那两个人衣衫褴褛,幽绿色的眼珠射出了无尽的仇恨与怒火。突然,笼子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打开,那两个人旋即厮打一团。“这是什么?”克罗菲斯惊恐的问道。“兽性。”那个声音似乎越来越缥缈,成了虚无。

克罗菲斯转过身子,那两个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两张人的面孔,在他眼中,渐渐化为龇着牙的狼脸,四只狼眼注视着克罗菲斯,渐渐燃烧起来,仇恨的怒火将两匹狼全身点燃起来,那两匹狼在仇恨中化作灰烬,灰烬弥散,露出了两具人的骨骸。克罗菲斯看见这个眼前的洁白世界霎时染成了绿色,又渐渐模糊成一片血红,他的灵魂似乎被什么赶走。

“不!”克罗菲斯尖叫道,他僵直的挺在床上。“你醒了?”一位臃肿的老妇人嘴角抻着生硬的微笑,她那肥胖的脸上极不和谐的伸着一簇簇泰伯利亚结晶,隐隐看见那酒糟鼻中流淌的浅绿色的血液。克罗菲斯不由自主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臂,他的左臂已经密密麻麻长了一层泰伯利亚晶体,晶莹而纯净。

“天啊,我死了?”克罗菲斯问道。老妇人的鼻子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不,你只是被遗忘了......”

“女士,你能告诉我我的胳膊是怎么回事,我又为什么会在这!”克罗菲斯近乎要喊了出来。“朋友,跟我来,你会明白一切的。”老者的鼻子不由自主抽动了几下,她拍了破旧不堪的衣服,绿色的尘埃扑腾了起来,克罗菲斯起身,跟在老者后面。

一切熟悉又陌生,克罗菲斯虽然在红区边缘早已见惯,见惯那曾经带来无尽恐惧的密密麻麻,肆意生长的泰伯利亚,见惯突如其来的离子风暴,然而,这漫天堆叠的云,这天地间一片的绿,却第一次给了他不曾有过的亲切,不曾有过的希望...

克罗菲斯静静跟随着一片绿色,他环视周围,曾经他看来的恐惧本源,又是那样祥和,安好。

他只是带着自己的心走着,许久,他跟随到一块石碑底下,石碑近乎腐化在时间的长河中,但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书写着一代代无尽的痛苦与惆怅:我们既非生者也非死者,我们将被活着的和死去的遗忘。我们回到曾经告别的世界上,但是却永远无法回到我们曾经活着的那些日子,永远无法回到那些我们曾经爱过的人的身边。我们是存在也是诅咒,因此我们遗忘过去,并被过去遗忘.

----特拉托斯

“孩子,到了。”老者冲着克罗菲斯笑了笑,“酋长会跟你解释一切。”“看见最前面那一间屋子了吗,进去吧。”老者招了招手,继续笑了笑,克罗菲斯顺着老者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老者的笑渐渐模糊在一片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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