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仪看着段希芸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的羡慕。
能够这样无忧无虑的过自己想过的人生,看遍祖国大好江川,也是她的梦想。
看出她的忍俊不禁,段希芸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江妹妹,等以后有机会,这些地方我带你……”
段希芸的话还不等说完,忽然便眉头紧皱,脸色登时惨白无血色,手捂着肚子弓起身来。
“这是怎么了?”太夫人见情况不对,焦急的起身。
江婉仪也紧张的眉头紧蹙:“可是肚子有什么不适?”
段希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顿时就流了出来,表情痛苦。
“肚子,肚子疼的厉害。”
太夫人到底是年岁大了,纵然稳重,可焦急关头还是有些乱了阵脚,江婉仪见情况不妙,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便立刻吩咐采桃。
“快,去找大夫,不,去太医院找太医,一定要快!”
采桃虽然多有埋怨,但终究是没有坏心思,眼看着紧要关头,便立刻套了马车出去寻医生。
太夫人一时心急有些语无伦次,江婉仪便成了此时此刻唯一靠得住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看着疼的奄奄一息的段希芸,立刻叫了小厮将她带去卧房躺下,又叫人备了热水过来。
自己则搀扶着太夫人也跟着进了卧房,太夫人坐在床边握着段希芸的手。
“太夫人,孩子,我的孩子。”
太夫人好声安慰:“没事的,老天保佑,这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两个人婆媳情深的样子,江婉仪出了卧房,吩咐府上的丫鬟。
“段小姐今早出了早膳,可还吃过其他东西?”
伺候段希芸的丫鬟芙钰回答:“我们姑娘今早什么都没吃便去给太夫人请安了。”
江婉仪立刻反应过来:“叫人去把刚刚早膳的东西全部留下,切勿丢了或被人替换。”
左右不过是吃食上被人陷害的几率是最大的,东西留着,一会若是要调查也方便些。
江婉仪见惯了后宅的各种手段,却没想到这段小姐这么快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只是看着府上一团和气,究竟是谁要害她?
江婉仪还不等多想,裴璟便三步并两步的进来了。
她见他面色凝重,刚想要说明情况,却没想到他走过来,手起掌落。
一巴掌下来,江婉仪只觉得脑袋都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就说你这个妇人表里不一,昨晚还同我装贤良淑德,今日就忍不住要对希芸下手了!”
江婉仪咬了咬牙,眼眶发红的厉害却不流一滴泪,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倔强。
“侯爷怎么就知道是我做的?你有证据么?若是没有就是诬陷,纵然是告到皇帝面前,我也是不怕的。”
裴璟没想到她会这般理直气壮,当即气的更甚。
“我都已经听说的,希芸就是早上喝了你做的牛乳羹后,便开始腹痛不止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江婉仪不仅轻蔑的笑了笑:“若我真的要害段姑娘,在自己在做的东西里下毒不是自投罗网?我还没蠢到这种程度。”
裴璟一时被怒意冲昏了眼,面色更是难看:“除了你还有谁?”
“今早用膳的所有东西,我都叫人留着,侯爷若是不信,便叫人去查!”
江婉仪态度强硬毫无退让,她的性子是隐忍了些,可这件事必须站稳立场,否则人人都怀疑她,这侯府恐怕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放心,我定然会彻查到底,若是希芸和孩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裴璟便进了卧房,将江婉仪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一时心里堵的难受,抬手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采桃叫太医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顿时冲上。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眼下关头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江婉仪赶紧擦了擦泪没再多说:“我没事。”
然后便跟着太医一同进了卧房。
一进去就看到裴璟担忧的握着段希芸的手,太夫人也在一旁声泪俱下,江婉仪心里也跟着着急。
过了好一会,太医把脉后又赶紧给她施诊,段希芸这才稳定下来,没一会便睡着了。
怕吵醒她,太夫人守在一旁,裴璟跟着太医来到了门口,江婉仪是真的担心什么情况,便也跟着出来听。
“夫人这是中了毒。”
江婉仪闻言眉头顿时紧皱,裴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太医。
“大夫,可知是什么毒?她今日吃的东西我们都留着,可否请您探查一二?”
太医是好说话的,当即便跟着一路去了早上用膳的厅前,拿出银针查了一二后,又将东西端起来问了问。
最后将那碗牛乳羹端到了裴璟的面前。
“小侯爷,便是这碗牛乳羹里面有问题,这里面有山楂果的味道,山楂果若是寻常人吃了无妨,但孕妇吃了便可引发流产。”
太医的话说完,江婉仪顿时眉头微皱,手紧紧地捏着裙角。
这牛乳羹是她亲手做的,根本就没有放过山楂果,里面又怎么可能有山楂果的味道?
裴璟大抵气的不轻,脸上的咬肌似乎都在发颤,可终究有太医在,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只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大概是底下的人疏忽了,想来是府上新来的丫鬟也不懂这些,那希芸如今……”
裴璟欲言又止,太医赶紧摇摇头:“已无大碍,好在夫人吃的不多,如今我施诊稳住了胎,按照我开的药服上几天便可痊愈,只是以后就要越发小心了。”
裴璟闻言点点头,江婉仪脸色惨白,也还是对太医行了一礼。
“侯爷夫人放心,我回去将孕妇忌口的一些东西写下,叫人送到府里来,如此便可谨慎一些。”
“有劳太医了。”裴璟行礼后,便叫人将太医送出去了。
人刚走,餐桌前就剩下江婉仪和裴璟两人,他伪装的笑意顿时散去,愤恨幽怨的死瞪着江婉仪。
“我看你还如何狡辩?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就这么容不下希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