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年,我当初就不该养你这个该猪瘟的,江东升那可是你弟弟,你抡起砖头就朝他身上招呼,你多狠的心啊!”

张凤霞原本在田里干活,同村的人赶集回来告诉她,她才知道自己儿子受了伤。

下死手的人竟然还是江年年。

一想到这儿,张凤霞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拎起手里的锄头就朝着江年年身上招呼,陆时远皱眉刚想上前阻止,谁料江年年直接一个大力夺过锄头,隔着院子她高高的将锄头扔过院墙外面。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反天了你,连你娘都打?”

张凤霞一向泼辣,这还是头一次被江年年反呛回来,她可受不了这委屈,在陆家满院子找趁手的工具,想要好好的打一顿女儿,可江年年的反应速度比她快多了,张凤霞还无头苍蝇一样满院子找工具,江年年兜头一盆水就泼了下来,张凤霞不偏不倚淋了个满身。

“骂够了吗?”

江年年见着张凤霞被她一盆冷水泼的怔住,继续开口。

“你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怎么不问问你亲生儿子做了什么?他那么大人,好手好脚,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一件,就知道吃喝嫖赌,我累死累活捡了点海货去集市上换点零钱,他倒好竟然上手就来抢,我没打死他都算是轻的!”

“那是你弟,你给他点钱怎么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说这种外道的话了?”

张凤霞不讲理惯了,从前家里没吃没喝,她就蹭江年年的。

“一家人你们对我老公下死手,你看他那腿因为江东升都伤成那样,你们连来看都没看过一眼,现在跟我谈一家人,你亏不亏心?”

江年年反讽道。

提及陆时远的腿,确实张凤霞理亏, 可她拉不下自己那张老脸,强词夺理反驳。

“江年年,我是你妈,天下无不是父母,你就这样对你妈我说话的?”

“我还就是这语气,你爱待待,不爱待着那就滚!”

江年年压根不惯着张凤霞,拎起一旁的扫帚就要赶人,她从前可没少在张凤霞这里受过委屈。

“你……!”

张凤霞气的浑身发抖。

可她刚刚也瞧见了,江年年确实不是从前的窝囊样儿,她今儿要真是被扫地出门,这村子里人一准笑话死她!

“闺女,妈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打陆时远的那是上门讨债鬼跟你弟弟无关呐,你看你妈这么大岁数,天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你弟他现在人就在医院躺着,你不能真的就撒手不管呐!这伤人的是你,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原来如此,合着是来要钱的。

江年年算是看出来了,张凤霞这对母子一个德性!

“你今天来是要跟我算账是吧?好,那我们就算算这些年的账,当初我老公给家里的那笔彩礼钱,你一分都没给我,全都花在江东升身上,我嫁进陆家第一年回娘家,你说我这做新妇的要给你做身新棉袄,这样旁人不会笑话我,还有结婚这几年里,江东升每回赌钱,你手头不宽裕就来找我哭诉,这些我都给你记着呢!”

江年年底气十足,伸手一指张凤霞,怒极反笑。

“妈,你不是要跟我算账吗?那我这就去把账本拿出来!”

“别……”

张凤霞一听江年年要来真的,立马扭头就走,她这些年在闺女身上吸血,那笔钱她可还不上,再不走的话,她今儿在这里可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江年年掐着腰站在门口,看着张凤霞头也不回的溜走,心里头痛快,只是一扭头看见陆时远在院子里打量着看她,莫名心虚。

“老公,我前些年是识人不清,补贴娘家不少钱, 这些我都认,以后我也会改的。”

她刚刚骂的太痛快,把陆时远给忘了。

“所以,你脸上的伤是江东升动的手?”

陆时远没理会江年年的话,反问道。

“……”

江年年没想到陆时远问的是这茬,张凤霞一上门,她这伤压根藏不住。

“嗯,江东升动手抢我钱,我抡硬土疙瘩把他揍晕,不过,他比我可惨多了。”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江年年吗?

陆时远记得上一世江年年处处维护她那个赌鬼弟弟的事,现在怎么变了?

陆时远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推着轮椅独自离开,心中想的却是他的重生是不是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身边人……

江年年不知陆时远的盘算,埋头做她的饭。

当天晚上。

一桌子热腾腾的肉蛋饺子端上来以后,阿武文文他们的眼都直了,要知道这个家里可好久没动肉菜了。

“江年年,你这哪来儿肉蛋饺子,家里的钱就剩那么点,现在离月底还远着呢,你大手大脚的花钱,这一家好几口人不过了?”

刘淑芬面上一垮,对着儿媳数落。

“婆婆,这是我今天去集上卖海货赚的钱,我知道家里头困难,可文文和阿武他们还是孩子,正在长身体,家里总不见荤腥,他们身体也要补补。”

“这肉你割了多少?”

“不多,二斤肉,太少的话,孩子们也吃不痛快。”江年年笑着答道。

“二斤肉都要两块钱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两块钱都能够买双不错的鞋子穿在脚上……”

刘淑芬终究是心疼钱了。

“妈,鞋子我也买了,大夏天布鞋太厚烫脚,所以我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双凉鞋。”

江年年说着起身,将买的鞋子拎了过来。

“来,你们穿上试试合不合脚,要是小的话,我下回赶集找他们换合适的。”

阿武文文压根不敢接,两个小家伙别扭的扭过头看向陆时远,无声询问他的意思。

“拿着吧,夏天是要有双凉鞋。”

听到陆时远允了,阿武他们才将鞋子接了过来,刘淑芬见江年年把钱都花在自己大孙子身上,也无话可说。

一家人难得吃顿安生饭。

只是,深夜里,阿武文文正趴在床上研究脚上鞋时,忽然一声巨响从陆时远房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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