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世修行后才明白,自己的气运是被冷枝枝一点一点抢走的。

对方的术法诡异,连师父也不能看通透,且当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师父能做的只是保住她的生命而已。

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她必须把气运抢回来,必须好好活着。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也还想,再见到那个人。

那个教会她很多东西的人。

只是,或许是重生的后遗症,她竟然想不起很多事情,甚至记不清他的脸……

“小可怜,你好像变得不一样啦。”正思索间,女孩忽然贴脸过来,满是惊奇,“到底是哪不一样了呢?哪不一样了呢?”

女孩在屋里飘啊飘,“不过我喜欢现在的你!我们做朋友吧!”

说着,她在冷瓷身前站定,眉眼弯弯,“我叫酆怡,你也可以叫我安平。”

冷瓷有点意外。

酆怡,是已故安平长公主的名字。

先帝有两个女儿,除了现在地位超然的安宁长公主酆颜,还有一位安平长公主,是酆颜的双胞胎姐姐。

只不过安平长公主在五岁时就夭折了。

她的魂魄怎么会在镇北侯府?

而且听她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在镇北侯府待了不少年头了。

——

侯府,畦町轩。

冷枝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跳湖后本来就冷,她又在冷风里站那么久,冻得她现在还在打颤。

主要她费了这么大力气,竟然没在冷瓷那傻子面前讨到便宜!!

“系统!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傻子,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敢这么对我??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啊啊啊!”

冷枝枝一把将手中的枕头撕成两半,金线刮断了她的指甲,鲜血流出来滴到床单上,让她更加烦躁。

系统声音有点不耐烦,“这种程度就破防了?”

冷枝枝两眼慌乱愤恨,“不然呢?偷东西被抓了现行我能不慌吗?好不容易刷到满的好感度差点松动了我能不慌吗??你说怎么办吧!”

系统无语,“你去找你哥哥们哭,哭得慌乱一点,就说你也不知道佛珠怎么去你袖子口袋里的,话里话外往冷瓷身上泼脏水,这还需要我教你吗?告黑状不会吗?

另外——

那佛珠是攻略延王酆容的重要物品,必须拿到手。”

“怎么拿?”冷枝枝气得咬牙,“现在哥哥们都知道佛珠是冷枝枝的了,以后佛珠再出现在我身上,我还不是说不清楚?”

“蠢货!”系统恨铁不成钢,“攻略好的人不会用?你不会去找酆颜,让她给你抢过来吗?再说了佛珠是给酆容看的,又不是给你哥哥们看的,蠢货!”

冷枝枝思索片刻,眼神蓦然变亮,“对啊!酆颜这么好用的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情有了眉目,她不由得又想到延王酆容。

那个面容高贵如神祇的人。

京城贵女无不为那张脸痴迷,却都怕他。

她冷枝枝不一样,她是气运之女。那样的人,本就该配她。当然也只有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想到这里,冷枝枝的目光几乎化成一汪春水。

她要加快攻略进程!

——

收到长公主请帖的时候,冷瓷正在院中煮药粥。

清新诱人的香从小瓷锅里飘出来。

酆怡馋得绕着小炉子飘来飘去,“呜呜呜,我已经十多年没吃过东西了。我想吃大蛤蜊,我想吃佛跳墙,我想吃母后亲手做的茯苓糕……”

一边说着,怀念的泪水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冷瓷看着这个两世人生的第一个朋友,笑眯眯拿出来一沓符纸。

咒语默念,符纸自燃。

随后这些符纸就变成了近乎透明的形状,飘在酆怡左右。

“送给你的见面礼。”

见此,酆怡嘴巴张成了O型,“这都是送给我的?你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画符,竟然是给我画的?”

冷瓷点头,“我画的时候都告诉过你用途和用法,不记得的可以问我。”

酆怡感动得流下两行血泪,一边流泪一边快速收符纸,活像个财迷,“呜呜呜,我的瓷,你是我唯一的瓷!”

收进兜兜里后,她擦干血泪,满脸郑重,“我一定会省着用的,一定把它们用在刀刃儿上!”

“不必省着用。”冷瓷帮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满脸温柔,“大部分都是显形符,用在自己身上你就可以吃东西、触碰东西了。还有很多是你想要的搞怪符,也有一些是我为你准备的防身符。

随便玩吧,没有了我再给你画。”

这次酆怡的两只眼睛瞪成了O型,高兴得嗷嗷大笑,一飞冲天。

冷瓷也跟着弯了唇角。

她有点羡慕。

虽然说酆怡成了鬼,却很少感受到疼痛了。

而她从小营养不良,又生过几场大病,回侯府后郁郁寡欢,以至于身体里积累了不少痼疾,需要好好调养。

“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不知道有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蓦然,冷山的声音传来,“看你笑得那副嘴脸。怎么,觉得自己诬陷枝枝成功了,正在洋洋得意?或者听说枝枝发烧了,你高兴得不能自已?”

冷瓷抬头,正看到冷山戏谑中混着厌恶的神色。

她的笑容没有因此收回去,只是变轻了些。

“因为冷枝枝而高兴?”冷瓷敛眸,轻轻摇头,“她,也配么?”

“你说什么?!”冷山怒火中烧,目光中全是威胁,“——冷瓷,你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冷瓷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耐心解释了一下,“不知道在四哥眼里冷枝枝是个什么东西。

在我眼里,冷枝枝,就是一团秽物。多看两眼尚且都会作呕,我又怎么可能为她而笑呢?

所以四哥,你刚才真想多了。”

冷山气得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后红了眼,走过去一脚把粥锅踹到了冷瓷脸上!

发烫的瓷锅在白净瘦弱脸上烫出一条触目惊心的伤,本来诱人食指的粥混着血一起往下淌,变得可怕又恶心。

冷瓷似乎没有感受到疼,定定地看着他。

冷山吓愣了三息。

然而看到冷瓷这样的神情,他一个激灵又把关切的话吞了回去。

他沉声道,“你说你错了,我就让人为你寻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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