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一句气话,对方竟然真是照做。
“啊!”
一声尖叫响彻整条街道。
崔颖被萧望之一手攥着左腿脚踝,将左腿往前一拉。崔颖被迫来了个一字马,双手紧紧地按住腿间的襦裙,修长白嫩的玉腿裸露空中。
啧啧啧。
真有一只手可以攥住的脚踝呃!
萧望之右手又往上抬了一分,崔颖双手环抱左腿,用襦裙遮挡大腿,“你快放手!”
“不是你让我舔干净吗?”
“松手啊!”
“哦。”
萧望之吧唧两下嘴,手平抬到胸前,猛然松手。
砰。
小妮子以一字马的高难度动作整了个大活儿,摔在地上。
悲惨的是有一条板凳放在她身下,正对着中心位置。
萧望之看到了,没说……
“啊~唔。”
又是一声惨叫,崔颖蜷缩在地上,双手环抱膝盖,眼圈泛红。她抬头幽怨地看了眼萧望之,忽然咧嘴哭了起来。
“二小姐,您没事吧!”
一旁早就吓傻的崔家丫鬟这才缓过神,上前搀扶。
崔颖梨花带雨的被她们搀起,一瘸一拐地走向马车。
“喂,不如衣服给我,我帮你洗洗吧!”
“滚!不需要。”
崔颖听到萧望之还在出言不逊,忽的停下脚步,弯腰用力的拽下一只金丝登云履,转身狠狠的砸向萧望之。
“真香!”
萧望之跳起身子接住登云履,还装模作样的放在鼻下嗅了嗅。
如此厚颜无耻。
崔颖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用力的跺着脚。恶狠狠的等着萧望之,半晌,她才在贴身丫鬟禾怜的劝说下攀上马车。
“杨会,这小娘子是哪家的大小姐?去给我瞅瞅。”
萧望之舔了舔嘴唇,浑身上下充满了‘我是流氓谁怕谁’的气质,尤其是他此刻还在踮脚看着远去的驷乘马车的猥琐眼神。
杨会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忘了回应。
少爷这书呆子开窍了!?
知道讨老婆了!?
老爷!不,夫人,你们可以安心了!
“喂!”
萧望之拍了拍杨会的头,“你傻了?问你话呢,去给小爷打听清楚,那小娘子是谁家的,明儿咱就过去提亲。”
“好!最好不过!可是……您跟崔家小姐的婚事。”
“管那劳什子婚约干什么,那个咱们留不住的!早退早省心。”
看着面露难色的杨会,萧望之随手拿了个包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哼着小曲儿。
杨会付了钱赶忙追上去。
两人前脚离去,那卖包子的小贩便拧着眉头叹气:“萧少爷被打的不轻啊,连崔家二小姐都不认识。”
崇仁坊是玉京以南的小坊区,住户不过万把人。最大的一家也就是萧家,这里的百姓自然认识萧望之这个出了名的书呆子。
一旁吃饭的笑道:“你知道什么,萧少爷从小到大都不近女色,把萧老爷都急疯了,这崔家二小姐也就是小时候跟他见过一面。”
“先不说这个,你们知道吗?崔家昨儿去萧家闹事了,吃了哑巴亏。今天崔家大少爷老早的就去皇城了,看样子是要跟萧家死磕到底啊!”
“走走走,快去萧家把之前的账目都清了,以后跟萧家保持距离,别惹火上身!”
众人聊及宫里的那位武贵妃,无不是面露恐惧,连摊儿都顾不得摆,直奔萧家要账。
……
“诸位,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何苦如此?”
萧家庭院,苏昭容顾不得萧家夫人的身份,伸手拦着几名中年男子。
这几人都是与萧家产业有业务往来的家主,今日来都是为了解除合约,与萧家撇清关系的。
“自老爷去世后,萧家虽日益艰难,但与诸位之间的合约从未间断,再困难也不曾让诸位感到为难,如今……”
“大少奶奶!您省省吧!”
没等苏昭容说完,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便长叹一口气:“您的身份咱就不纠结,萧老爷子风流一世,有多少位红颜知己大家都不清楚。至于您说的不让我们为难,我们现在就很为难,还请不要再说,给彼此留下一些颜面。”
中年人说完就绕过苏昭容离开,其他人见状也赔着笑离开。
“你们!”
苏昭容咬着一口银牙,胸口上下起伏,可生意归生意,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姨娘~我回来啦~”
正这时,萧望之带着甜甜的叫喊声进门。
“诶?怎么这么多人!?”
萧望之左手拿着一些买的小玩意儿,右手提着一只女子样式的长靴,瞧见这么多人朝外走,他拧着眉上下打量苏昭容。
苏昭容咬牙跺脚的模样明显是在生气啊。
“这群人谁啊,干什么的?”
萧望之用手肘拐了一下杨会。
杨会皱眉道:“我不知道,我就认得一个是城东李家的账房。”
“你手里拿的什么?”
不等萧望之细问,苏昭容走了过来,她一把抓住萧望之的右手:“这是?”
详细的看了几眼,苏昭容登时大怒:“女人的鞋子都带回来了?望之!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你全都忘了吗?”
“什么?”
萧望之满脸疑惑,低头看了眼靴子,顿时明白姨娘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姨娘你误会了,这是我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一个女人的靴子,是她……”
“哪个?你发什么疯!惹了谁家的大小姐?”
苏昭容一眼就看出这靴子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此时因为各家来解约的事情正在恼火,听到萧望之不清不楚的解释,便更加坚定了萧望之在街上胡乱来的事情,她甚至在脑中想象出萧望之当街扒了别人靴子的场景。
“胡闹!简直是胡闹!杨会,我让你看着少爷,你在干什么?”
“少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
“别说了,都给我关禁闭!”
一声令下,还没解释的主仆俩人被强行带到柴房。
萧望之人都傻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不是,姨娘!你听我解释啊!”
萧望之缓过劲儿来,连忙拍打着柴房的门。
门外的护院苦笑道:“少爷,您别拍了,您这是运气不好,苏小姐今天正头疼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与萧家合作的十几个家族忽然过来解约,现在萧家的产业已经全完了……唉,少爷,您别怪,我也得去找份新的差事了。”
听着门外的叹息声,萧望之登时愣住,难以置信道:“我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