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雄关得了令，面露冷笑，作揖道。
“属下明白，此时便交给属下去办吧，属下保证办的漂漂亮亮。”
“你的手段我自是信的。”
言语间，又一太监跑了进来，行了礼，才恭敬道。
“殿下，沐侯与唐大将军都已进宫面圣，圣上要亲审此案，即刻便派人去天牢提人了。”
楚庭眉头微微皱起，慢了一步。
“殿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样，丢一个引子出去，这个锅，唐家那小子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记住，把屁股擦干净了，火可别烧到我们身上来，否则，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小的明白！”
陈雄关眸中闪过一抹阴毒，不成功，便成仁！
* * *
天牢。
提审唐瑄的人，比他想象中的来的要晚一些，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才听到锁链响动的声音。
“唐小公子，得罪了。”
来提他的乃是北镇抚司的总旗罗良，此人生的凶神恶煞，五大三粗，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那双虎眸，因额间生有一竖瞳般的肉芽，显得面目更加狰狞。
是他！楚六以后的臂膀之一，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归顺楚毓笙的。
“大人，可否斗胆浅问一下，提审我的，是何人？”
看见来人，唐瑄心里反而有些了底，至少没直接将我丢给沐家处置，那我就还有一线生机，不管是谁提审，总给了我一线辩驳的生机。
“一会你便知道了。”
唐瑄眼珠子一转，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苦笑道。
“动不了，还劳烦两位大哥抬我一抬。”
须臾，唐瑄是被抬上大殿的，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当今陛下端依在宝座之上，面容肃穆，凝眉垂视底下众人。
分别是宣武大将军唐奕德，沐侯，大皇子等人。
唐瑄心中掀起惊涛，竟是陛下亲自提审！
也是，一边是沐侯世家，一边是新晋贵胄宣武大将军府，这案子交给谁都不妥。
皇帝啊，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人物，生死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膝盖一软便跪趴了下去，是真腿软。
“臣子唐瑄，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吃过猪肉，倒也是见过猪跑的，他依样画瓢的叩拜陛下。
陛下不说起身，他便趴着不敢动。
唐奕德拿眼神瞧瞧瞪向这小崽子，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大碍，便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全胳膊全腿。
“陛下……老臣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让老臣亲手解决了这杀人凶手！”
陛下都还没来得及让唐瑄起身，沐侯爷便老泪纵横的指责道。
他愤恨的瞪向唐瑄，似恨不得啖其血肉，那似要吃人的眼神，反而让唐瑄镇定了下来。
今天，他若是行差踏错半步，便会死在这大殿上，甚至还会连累家族。
“陛下，臣子冤枉，便是借臣子一百个胆子，臣子也不敢当众打死沐小侯爷啊……”
“陛下，臣子虽顽劣不堪，但连杀鸡都不敢，如何敢杀人啊，这其中必有缘由。”
爹，亲爹，您真是给力！
唐瑄终于真切的感受到唐大将军的护犊子了。
“缘由？出手伤人便是缘由。唐大将军教子无方，纵容逆子伤人至死，难道一句必有缘由就想摘清了吗？”
大皇子怒道，他也奇怪，沐涔身强体壮，怎么可能跟唐瑄起这一番争执便被打死了呢？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蹊跷，但他现在也不想去深究了，如果能把唐瑄弄死，顺道将唐家拉下马，就再好不过了。
唐瑄诽腹，真是个会火上浇油的搅屎棍，在天牢里不是与大皇子分析过了吗？是不信？以为他是为了自保胡编乱造的？
文帝抬手，制止两人继续发言拉扯，拧眉看向唐瑄，道。
“唐家小子，你可还有话要说？”
“陛下圣明，臣子虽有一些拳脚功夫在身，但沐小侯爷也并不弱，怎可能叫臣子几番拳脚就给打死了？臣子与沐小侯爷切磋时也另还有几人一同参与。”
好一个切磋。
唐瑄口齿清晰的说完这些，心里却是在打着鼓儿。
“臣子自认没那本事一拳便能打死沐小侯爷，否则臣子早就参军从戎，为陛下，为我们华国保家卫国，守卫家园去了。陛下，臣子斗胆，想请太医验一验沐小侯爷的尸身。”
唐瑄先示弱，让大家都知道，他没那本事一拳就打死人，沐涔的死因必有蹊跷，这才是唐瑄要说的重点。
“你敢！唐瑄你这黄口小儿，打死我儿竟还妄想践踏我儿最后的尊严！”
也就是说，还没验尸？
当今圣上能坐上皇位，应该不会是糊涂之人吧？
既然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他就要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沐侯爷难道就不想知道沐小公子的真实死因吗？尸检并不是践踏死者尊严，而是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活人会说谎，但死者，尸体，不会，还请陛下恩准。”
唐奕德见唐瑄不卑不亢，不慌不乱的模样说出此番论调，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自己这逆子只会腿软的跪地求饶呢。
好，好！不愧是老子的儿子。
“满口胡言，你还想狡辩！陛下，不能啊陛下，求陛下为我儿留下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啊……”
“朕倒觉得这小子说的有理，爱卿，难道你不想揪出凶手？难道你甘愿看着你儿子死的不明不白？”
文帝姿态看似放松，但那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掉以轻心。
唐瑄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老爹的实力能够与沐侯抗衡一二，才得了这么个所谓公平审判的机会，不像原著里那般，直接将楚六丢给沐侯处置。
可这样看来，文帝对楚六，当真是不喜，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连他的死活都可以不管。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唐瑄的掌心都掐出汗来了。
一来就让自己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他也没经验啊，一半凭运气，一半靠实力，但他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