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南灰溜溜回去,却被沈晚晚嘲讽不修仪态。
这才知道自己的脸沾了灰。
啊,懂了,为什么会有摸脸杀。
显然那漂亮的、洁癖的、强迫症的摄政王没法忍她灰头土脸。
他刚才走的时候还嘲!笑!她!
沈枝南麻了,会错意了,更加不爽了呢。
偏偏沈晚晚在旁边一脸嫌弃,问候起她的祖宗十八代。
忍了忍。
实在没忍住。
摊开自己那沾灰的手,直接rua沈晚晚的小肥脸,沈晚晚直接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
于是。
事情闹到了陛下跟前。
那刚应付完重臣虚弱得咳出血的陛下:?
这尼玛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禀报到他跟前来?
皇帝随口宽慰,“晚晚,长姐跟你闹着玩呢,不可过分计较哦。”
晚晚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唧唧歪歪个不停,“可是……晚晚……委屈……”
沈枝南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嗑着瓜子,可她看自家老父亲时不时咳一下。
她突然……该死的心疼了!
“晚晚,此事我不妥,我给你道歉,原谅长姐好不好?”
“?”沈晚晚一噎,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人,道歉态度居然能这么好,声音又软又真诚又包容,瞬间显得她好像无理取闹一样。
诡异的沉默后,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行吧。”
好憋屈。
她莫名觉得沈枝南在说——对不起,下次还敢。
她不忘再踩沈枝南一脚,“长姐母亲乃是江湖儿女,没个规矩,没教好你再正常不过了,本宫不许你计较,哼!”
沈枝南心中为沈晚晚点蜡了,居然敢在陛下面前提她娘。
——警告,苏淡淡暴击警告。
“掌嘴!”帝王勃然大怒,比沈枝南想象的还要激烈。
所有人都跪下。
只有沈枝南敢直视那暴君,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同情,她的母亲苏淡淡是暴君心头肉,旁人碰一下都不行!
沈晚晚瑟瑟发抖,父皇从没对她那么凶过,下意识就开始抽自己。
“给孤滚出去!”那暴怒的帝王很吓人
是夜。
养心殿下起了雨,这春夜里到底冷得打紧。
沈晚晚跪在雨中求父皇原谅。
沈枝南在内侍奉着,瞥了眼外边不断磕头的沈晚晚,还真是……执拗。
有事儿真磕头。
父皇正怒气上头,回去躺躺过两天道歉不行吗?
“父皇,春雨寒,晚晚还小不懂事。”今天这事儿吧,是她沈晚晚嘴贱,也是她沈枝南手贱。
哎,小美人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在雨里跪着。
让人心疼。
也让人耳朵疼。
毕竟她在外边凄厉地嚎着啊。
脸色苍白的帝王终究是摆摆手,“让她起吧,传御医鹿青去看看她。”
沈晚晚得了恩准,吐出一口血水,眼底都是阴郁。
沈!枝!南!
她在外边跪,她在里边笑!
她会让沈枝南付出代价!
……
茶百戏·茶楼。
“帝王选拔通知?”
茶茶把玩着明黄的圣旨,忽然替大盛的未来担心,枝枝真可能要当女帝了,“比赛考核选拔皇储,这么新奇的办法亏陛下想得出来。”
大盛的陛下,一直很开明。
三年前,横空出世的万骨先生在盛京大摆擂台,大战三天将一群老古板怼进棺材,朝堂就顺应民意宣扬女权。
女子能入学入仕,都是仰仗陛下与万骨先生。
沈枝南十分委屈,她多年前挖了个坑,如今把自己埋了——别问了,问就帝王考核是她逼逼的。
她那时刚穿过来,被宫中各方势力欺负,是个人都能来踩她一脚。
她多刚啊,指着皇帝老儿的鼻子骂:为什么你们做帝王的不用考试。
现在,报应来了。
皇帝喊你去考试啦~
茶茶看沈枝南生无可恋,“既然你对权势不感兴趣,那就把这圣旨还回去呗。”
“这是圣旨,你说还回去就还回去,皇帝不要面子哒?”沈枝南坚强翻了个身,“况且,是我答应的。”
父皇说了,她听话就给封地。
她对女帝不感兴趣。
但她很清楚皇命不可违。
她的父亲是天下的王,你以为这只是考核吗?
不,你以后就知道了,帝心的算计有多深。
“哎,这上边安排的工作,咱们应付一下就得了,我就当凑个数,好歹告诉天下人——你看,女子真可顶半边天,都可以选女帝了呀。”
“那你不走了?”要选女帝,总要留在盛京吧?
“嗯啊。”
“那裴祭……”茶茶意有所指,某人啊,逃了三年呢。
啧,怂货。
“你说过的,外边烽火连绵,他迟早都要出去的。再说,不就是选个皇帝吗?撑死三五天吧?选完我就走咯。”
这个朝堂,有她就没裴祭。
她说的,耶稣来了都拦不住。
主要是看着膈应,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
裴祭敢诈尸,她就敢给他摁回去,再钉上八十一颗长钉。
……
这帝王选拔一事敲。
汹涌的朝堂越发诡谲。
外戚姜氏和外戚温氏两大派一直吵吵,如果不是皇帝摁着怕是早动手了。
大盛的继承人们都支楞起来了,大哥沈天青找了三百幕僚出谋划策;三哥沈窃蓝正在百年帝师膝下聆听教诲;就连沈晚晚都在跟父皇母后舅舅等亲友团撒娇想要入场。
别人都在支楞,你以为沈枝南在偷懒吗?
不。
没有。
茶茶正拿着小皮鞭催更呢。
被迫营业的沈枝南挎着个脸,老老实实地坐在案前默写小说。
茶茶看她乖,剥着桔子,一瓣一瓣地喂给她,枝枝用脑时容易饿,一饿就容易暴躁,所以要好生伺候着。
“这两日,《攻略摄政王》卖了七十七份,到手近百两呢。”
“……你好吵。”
茶茶:她跟她分钱,她却嫌她吵?
自己心乱了,凭什么嫌她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