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阴鸷的男人捏起少女的下巴,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沈知难,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沈知难瑟瑟发抖地看着他,“对不起,我错了,我三年前不该渣你……”
呜呜呜,三年已过,当年的书生裴祭,已是现在的位极人臣,浑身都是让人窒息的杀戮气息。
他再不是当初那个被她玩弄在掌心,按在书桌上亲到眼角绯红的少年。
裴祭缓缓逼近,掐住那纤细的颤抖的脖颈。
啧,只要轻轻一捏,似乎就要断了。
“知知,既然敢回来,想好怎么死了吗?”
随着男人的手劲加大。
窒息。
十分窒息。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
沈枝南猛地睁开眼睛,近乡情怯,她又做梦了。
嘤,好吓人。
因为渣了裴祭那记仇的,她在外游历三年,从不敢回家。
但半月前收到一封到百里加急的信件,父危,速归,分家产。
哦豁,她生物学上的父亲要挂了,万里江山等着他们九兄妹瓜分。
她立刻奔袭千里回到盛京——吃席吃席!
幸好裴祭出征在外,否则她都不敢回家继承家产。
她洗了把脸,翻身上马,直奔盛京皇城。
但侍卫却把她拦在门外。
“放肆,宫门深重,岂能随便出入?”
沈枝南常年随母妃住在佛寺,极少入宫当然脸生,“麻烦通传一声,九公主求见。”
侍卫惶恐后退两步。
九公主?
传闻中的九公主?
那个骄奢淫逸、青面獠牙、满大街抓面首还要一夜七次的九公主!
可眼前女子戴着幕篱,一袭清减白衫,全然没有盛京贵女的富贵奢靡。
塞了一锭金子,小侍卫屁颠屁颠地去通报了。
——
沈枝南在宫门外静静地等,愉快地算着她能分到的家产,最起码也该分封一块地吧?
她等得初春的小雨都淅淅沥沥的下了。
好慢啊,是宫里着三年人事变动,她喊不动老伙计了?
地面忽然传来颤动。
铁蹄踏过落地桃花。
沈枝南抬头便看到三百铁骑逼近宫门,整齐地戴着青铜面具,旌旗飘扬遮天蔽日,扑面而来就是压迫感。
一看就是要进宫叙职的。
沈枝南想都没想就招手了,她是社犇本牛,她怕谁?
领头那人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额,似乎……有点熟悉?
裴祭抬手握拳,铁骑就整齐停在宫门口。
他盯着那春雨中雀跃招手的漂亮小姑娘。
红墙黄瓦,绵绵春雨,出墙的花枝,都沦为她的背景。
“王上?”属下提醒他。
他皱了皱眉,“伞。”
属下一怔递上伞,这点小破雨,他们摄政王何时矫情得要撑伞了?
裴祭翻身下马,征战凯旋的男人,身披甲胄,戴着凶悍的面具,每一步都是铿锵肃杀,像是踩在了沈枝南的命门上。
要命,小哥哥身材似乎很好,将笨重的盔甲穿得好看死了~!
宽肩窄腰。
大长腿。
沈枝南拂开眼前的幕篱白纱,让本宫好好看看。
裴祭的脚步顿了一下,少女面容素净,眼儿带笑,美人一面,春色都不及。
他终是面不改色地站到她跟前,给她撑伞,手修长如竹节。
自己却站在伞外,微微低头看着她。
春雨淅淅沥沥的。
沈枝南觉得她要死了,这个哥哥他好会!
“哥哥,你是要去见陛下吗?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一声,他的小九儿在外边淋着雨呢。”沈枝南声音温软,笑容甜甜,眼里带着委屈和祈求。
很乖。
该乖的时候比谁都乖。
“嗯。”裴祭握伞的手紧了紧,将伞递给她,即使幕篱遮雨,但她身上衣衫已微湿。
“谢谢哥哥。”沈枝南笑得更好看了,哥哥人好好啊,不知道家住何方,是否娶妻鸭?
裴祭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伞我怎么还给你呢?”
他没回答,只是嗤笑一声,倒是谁都能喊哥哥!
甚至,连他是谁都没认出来!
九公主果然够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