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房子实在太破旧寒酸,怎么看也不像那有身份实力的人该住的地方。

纵使心中有百般疑惑,可偏偏父亲又老老实实站在那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也不好问出口,只在心中打定主意。

若这陈仙长实力地位,难以沙家抗衡,自己便不求他了!

大不了被那沙平良刮了,也万万不能牵连无辜。

他都在心中想好了自己的死法时,瞧好吴远从屋中走出:

“二位请进。”

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父亲率先走进了屋中,吴自珍一咬牙,也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其实吴放心中也没底,毕竟那沙家简直就是化峰道内的庞然大物。

不过所幸这次惹上的只是沙家的支脉,沙平良一脉。

若是惹上了整个沙家,恐怕就是飞星宗也无法直面沙家的怒火。

父子二人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刚走入屋内,迎面就撞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数着摆在地上的面具。

这中年人长得平平无奇,看其穿着打扮,倒像是乡下的土财主。

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渗人的寒意,叫看向他的父子二人不寒而粟。

而地上摆放的面具,竟有上百张,几乎快将整个过道都给占满。

吴放身为练气修士,下脚自也有分寸。

可吴自珍区区凡俗,哪怕练过一身武艺,也得小心再小心才能不踩到地上的面具。

可他一谨慎,步子自然就慢了许多,眼看父亲越走越远,他心中焦急,正要加速跟上。

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踩在一个面具上。

“敢?!”

见自己好不容易收集来的面具要被凡人踩着。

周巡大喝一声,整个人化为一股黑烟就朝吴自珍卷去。

“魔头!”

吴放心下大骇,想要出手救子,可他区区一练气修士,速度哪及得上元婴修为的周巡?

他才刚反应过来,那股黑烟就已从儿子身旁卷过,同时儿子周围的所有面具都消失不见。

而周巡则出现在吴自珍跟前,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吴自珍:

“踩坏了主人的面具,仔细你的脑袋!”

说罢便不再理会吴自珍,抱着面具走入了身侧一处房间内。

从周巡出手到事情结束,不过短短眨眼一瞬间的功夫。

吴放还在那保持着出手的姿势,同时心中骇然无比。

瞬移……元婴期的魔头?!

想到自己的师父不过也才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吴放就更感骇然。

而且听这魔头言辞,难不成……陈师兄竟是其主人?

等等……

传闻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也是魔头随行,天虎在侧。

陈师兄又与那位同姓。

难道说……

不可能,那位是何等身份?!

怎会自降身份参加练气期大比!

况且自己也不曾见着传说中的天虎,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他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又招呼儿子与吴远走到客厅一看。

发现不止陈师兄,就连露师叔祖也在,还有一个自己看不透修为的陌生女子。

露瑶瑶是陈师兄的师父,这他也知道,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露瑶瑶。

露瑶瑶何等身份?元神修士是也!

自己唯一一次见她,便是在大比开始时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上一眼。

谁成想竟有机会能与这样的前辈大能同处一室?

他虽说惊讶,却不震撼,好歹做了几十年的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但他儿子就不一样了。

先是看到露瑶瑶便已惊为天人。

世上竟有这般美的女子!

再见冥月,他方知何为羞花,何为闭月!

与这些仙子相比,凡俗那些皮糙肉厚的胭脂俗粉,简直不堪入目!

吴自珍呆在当场,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冥月,却是看得出了神。

直到其父狠狠拍了他一下,才对露瑶瑶行礼道:

“晚辈吴放,拜见露师叔祖!这是犬子吴自珍。”

师叔祖?这个小丫头竟是父亲的师叔祖?怎么可能!

起先吴自珍见得二女,还以为只是个父亲一样的内门弟子,来找陈仙长谈心呢。

且看陈仙长对那小丫头笑容满面,颇有讨好之势。

便也在心中对这陈仙长看轻了几分。

在他想来,既然舍弃一切来到飞星宗修仙问道,岂能再花心思儿女情长?

这陈仙长却是有些轻重不分了。

直到父亲那句师叔祖一出,他才知道原来这小丫头身份不一般呐。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能前辈的女儿,生下来就能享福。

便也跟着父亲向露瑶瑶拜道:

“凡俗吴自珍,拜见露仙长!”

吴自珍?

听得这个名字,露瑶瑶绣眉一挑,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起来吧。”

就连冥月也略有兴致地看向吴自珍。

只有陈凌不明所以。

难道师父与师妹之前便与吴自珍认识?

他却不知,露瑶瑶与冥月之前并不认识吴自珍。

之所以知道他,是通过神识听得外面那些黑衣人的交谈得来。

此刻陈凌的小屋,早被数十名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沙平良站在黑暗中,背着手看着远处灯火缥缈的破陋小屋,心中更是不屑至极。

此番前来,本是他意气之举,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

毕竟这姓陈的可是露瑶瑶的徒弟!

现在看到陈凌的居住环境,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便也落地了,吩咐左右道:

“去,告诉那姓陈的,只要他交出吴自珍,再乖乖的赔偿本公子的损失,本公子便饶他一条狗命。”

他那手下听得前半句,正要出发,可听到后半句,却又有些迟疑了:

“公子,那陈仙长毕竟是露瑶瑶的徒弟,让他赔偿损失这是不是有点……”

话没说完,沙平良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声音:

“哼!若露师叔祖真将这姓陈的当做弟子,岂会让他住在这种破烂地方?

这厮想必是倾家荡产找来门路,这才侥幸得以拜入露师叔祖门下。

你还真把他当做露师叔祖的弟子了?不过连条狗都不如的东西罢了!给我去!莫丢了我沙家的威风!”

那属下听得此言,胆气一壮,应了声喏,便径直朝陈凌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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