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奔行半日,最终在一处官道上,与窦荣夫妻相会。
杀了姜文焕,他二人也是有功的,必然也会随着一起去朝歌。
只是再见到李靖,窦荣和彻地夫人均是表情一变,都不敢与李靖对视,宛如李靖长着青面獠牙一般。
看得两名通信使一头雾水。
暗道这李靖怎么将窦荣吓成这样?
李靖也懒得搭理这俩人。
和孑然一身的他不同,窦荣还带了不少亲卫…
一群人过了数关,在离开孟津后,终于行至朝歌以南,寻了一处驿站落脚,暂时休息。
“此地离南门已是不远了,几位大人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再走不迟,我二人先去复命。”两名通信使对李靖和窦荣夫妻作别后,便先退下了。
“嗯。”
转眼间,这小馆子中,又剩下了窦荣、彻地夫人和李靖等人。
“你我一路奔波,先吃些东西打点一下五脏。”李靖对窦荣笑道。
他本事好意,邀请对方一起落座吃饭。
没想窦荣脸皮一颤,直接摇头婉拒,拉着夫人就回厢房了。
似乎在李靖面前,一时片刻都待不了。
这窦荣双眼无光,明显刚刚大病过一场。
只能李靖自己坐在一个方桌,让店家上了一些酒水,自酌自饮。
此时,门外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偶尔能听到一些虫鸣鸟叫的动静。
“掌柜!”
不大的店内,点着烛光,只有李靖一人,他朝身后昏昏欲睡的老汉,问道:“此地离轩辕坟尚有多远的路程?”
“回大人,有马匹代劳,却是不远,但去不得啊!”
老汉听到轩辕坟三个字,仿佛吓得睡意都没了。
“怎么说?”
“据传那里有妖物作祟,凶煞的很。”老者吞咽着口水,说道。
“妖?”
李靖会心一笑。
“你在此生息多久了?”李靖又问。
“虚至三十载有余。”
“和我讲讲。”
李靖也是自己一个人,觉得无趣,想要找个人搭话而已。
掌柜见李靖没有官威,言语平易近人,也就热络了许多,笑道:“我这驿站虽在城外,生意却是不差,临近朝歌南门,那城南近教场,五路亨通,店铺更是琳琅满目…往东鲁或南都走的,基本都是自这条道经过,而且,附近尚有马家庄,宋家庄,皆有员外府宅,平日里这人也不少哩。”
“宋家庄?”
听到这三个字,李靖举起的酒杯,骤然一停。
“那宋家庄的员外,可是宋异人?”
“大人知道他?”
掌柜点着头。
“我且问你,可知道一个名为姜尚之人?”
“认得认得,那姜尚与马员外,马洪之女喜结连理,听说还是宋员外从中牵得红线。”老头脸上的笑容有点不对劲。
毕竟,娶了一个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还是挺那啥的……
“没想到真的下山了。”
李靖嘴角一翘。
他有些掐不准,本以为姜子牙都已经离开朝歌了。
想来是他估错了时间。
阐教知道成汤将灭,周室当兴,在姜子牙下山之前,已经提前将灵珠子渡入他李家,这么想想也对。
姜文焕都已经叛乱,姬昌也被囚禁在羑里。
“诶?大人这酒,不喝了吗?”
旋即,老汉就见李靖突然起身,跨出门外。
“出去吹吹风。”
一声轻笑,李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下。
……
他施展土遁,很快就来到了宋家庄。
宋家庄位于朝歌南门三十五里,庄中栽种不少柳树,景色倒是不错。
邻里也不少。
“不愧是员外,真是狗大户!”
李靖一打眼就看到最为显眼的漆红大门,高墙别院,与周围的房屋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姜子牙并没在这里,而是单独住在一处,就在宋府后方,一片竹林周遭。
半晌,他步行到了姜家门外。
小院是围起的一圈木栅,有两三间茅屋,此时依稀能听见木门板后,有男女的争执之声。
“你不贤,恐怕我在家闲着,叫我卖笊篱。朝歌城必定不用笊篱,这整整一日,一个也卖不得,来去七十里,倒把肩头压肿了!”
“笊篱乃天下通用之物,不说你不会卖,反来假报怨!”
“若非兄长好意,我怎会与你结亲?”
“你现在倒是反悔了?你当我看得上你?”
男声不用想正是姜子牙。
女的,肯定就是马氏了。
这夫妻吵得有点凶啊!
李靖在门外听得十分有意思,姜子牙也算是修道中人了,怎想会有这么一天?
被老妇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本念你在城中辛苦,还想着做些好饭,添你碗筷,想不到你这般无用,哼!你自己找吃的去吧!”马氏大骂了一句,然后就直接将屋门关死,丝毫不给姜子牙台阶下。
姜子牙也气冲冲推开院门,想要去找宋异人诉苦。
但一推门,却见一个面生的男子站在外面,把他吓了一跳。
“可是有事?”
姜子牙怒气难消,语气也不是太好。
李靖笑而不语,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姜子牙,实际上挺惨的……
都七十多了,三十二岁上昆仑求道,历经四十多年,还不得元始天尊待见,一直不肯传他道法,将其真正收入门下!
还说他没有修道的天赋,不如来凡尘一求福报,而姜子牙一心向道,就想留在昆仑玉虚宫,他下山封神,其实也是不情愿的。
这戏码,和度厄真人对待李靖,倒是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