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晴空万里。
“春花,春花,春花?”春花走在田间小道上,远远便听到有人在喊她。“春花,你走那么快干嘛呀?我喊你那么多声都没听见,哎呀,可累死我了。”略带埋怨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来人有着一双杏花眼,柳叶眉,饱满的双唇,梳着双垂鬓,乌黑的双鬓上缀着几朵鲜艳的野花,再配上那微微发红的俏脸蛋儿,一眼瞧去真真是人比花娇。
春花回过头来,望着来人,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回道“刚走的太急了,没大听的清。”并不想在此时与来人多谈。
阿娇抿嘴一笑,显得脸蛋越发娇嫩,娇笑着说“我说呢,刚喊你一直不答应,我呀才去地里给爹爹送完饭,转头就碰到你了嘛。我阿娘常说春花你是这村子里最勤快的姑娘,叫我要好好跟你学习,春花你刚走的那样急可是有啥急事?需要我帮忙吗?”
“让阿娇姐担心了,我没啥急事,只是这天渐凉,还未到金秋,到底还是热的,家里熬了绿豆汤,我提罐去给阿爹喝,正好解解暑性。”说着春花还提了提手里的罐子。
“这天儿确实还有点热,绿豆汤最是解渴了的,改明儿我也给爹爹熬一罐,说不定爹爹一高兴下次赶集就带我一起去了呢。”说着语速一转阿娇突然对春花挥挥手打笑道“看我,春花你快去吧,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你送绿豆汤,回头儿少不得要埋怨我一顿。”
“这不已经耽误了吗”春花背地里暗自吐槽了一下,面儿上笑着回应说“哪里就耽误了,对着阿娇姐这么一个美人都没耐心那要是换个丑的来还不得立马掉头就跑。”
“就你嘴甜。”阿娇点了点春花的额头,春花依旧笑眯眯的。“阿娇姐快回家吧,现在外面太阳这么大容易伤皮肤,我皮粗肉糙不怕晒,就是麻烦了阿娇姐,要是晒黑了到时候阿娇姐可就要怪我了。”
“行,行,听你的,就你怪道理多。”阿娇假意嗔怪了下就回头走远了去,看着阿娇逐渐走远的身影,一阵热风吹来,吹散了春花额边几缕乌发,捋了捋头发,春花提着手里的绿豆汤赶紧朝自家玉米地那边走去。还未走近,便看到黄色饱满的玉米地中自家阿爹那佝偻着的身影。
“阿爹”盈家阿爹听到是自家闺女的声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走近的春花:“你咋来了?”
“今天熬了绿豆汤我拿过来给你尝尝。”“嗯,放那儿吧。”盈家阿爹随口应道,后又弯着腰开始劳作了起来。春花放下手中的罐子,踌躇的站在边儿上看着自家阿爹劳动的身影,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终是盈家老爹最先耐不住紧锁着眉头看着春花。“你到底想干嘛啊,站这给我看鸟啊?”
“阿爹,三姐回来了。”张了张嘴春花还是犹豫的说了出来。
“谁?你说谁回来了?”赢家阿爹猛然间抬起了身子大声质问道。
“三姐,是三姐回来了。”春花连忙答道。
“她还有脸回来!?我老盈家的脸都快被她给丢尽了,不知死活的东西,当初跑了就不要回来啊!咋的现在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想到还有这么一个老东西可以接济她!!?做她的春秋大梦,你回去告诉她她不要脸我还要脸,滚出我家去,我就当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她要是不走,看我回去不打死她。”盈家啊爹气急败坏的指着小道朝春花吼道。
“阿爹,三姐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三姐好不好。”春花看着盛怒的盈家老爹惴惴不安的哀求道。
“你不愿意去是吧,好,好,老子自己去,现在老子还没死,你们就要造反了,等老子死了你们还不得骑到老子棺材板上,滚开!”说着盈家阿爹一个跨步踏上了地坎儿,摘下头上的草帽一把推开春花,独自往道上跑着。春花赶紧从玉米地里爬起来,抓起地上的草帽、罐子就往盈家老爹的方向跑去。
刚跑到村口就看到平时和和气气的村民们急急忙忙的朝一个方向走去,“糟了!”来不及歇一口气的春花一把推开前面的村民往家里跑去。到了家门口春花一边拉开围在她家门口的村民一边拍着门喊着福宝,“四姐”院门被人从内打开春花一把抱住弟弟问道“阿爹呢?”
指了指堂屋“阿爹在里面,”福宝哽咽的回道。“好好四姐知道了,福宝乖啊不哭啊,你先去找阿娘四姐马上就到。”春花匆忙擦了把他的脸,推着他往里面走。
“哎,春花啊你爹没事吧,刚我看他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脸色可难看嘞。”人群中一个大婶询问道,春花认得她村东口张瘤子家的,平时春花家没跟她家有过多的来往,偶尔路上碰到了喊声婶子也就过去了。
看到有人先开了口周围立马嘈闹了起来“对啊,春花有啥事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们啊都是一个村儿的,别客气啊。”“春花,你三姐是不是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声犹如油锅中丢了耗子顿时炸开了锅。“啊?冬花回来了?”,“冬花?是不是前两年逃婚的那个冬花?”,“冬花是谁?”,“哎春花是不是真的啊?你三姐回来了?”各种声音犹如冬后的春笋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太阳赤裸裸的直照着大地,春花被大家问得心烦不安,“今日谢谢各位叔叔婶娘们的关心了,我爹没事。有事明天再说吧,天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我打死你!!”一声惊雷平地起,吓得春花再也顾不得其他,匆忙撂下这句话就把院里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焦急的往堂屋走去。
“她爹啊,别打了,你在打就要打死她了,她是我们的闺女啊。”阿娘跪坐在地紧紧抱住阿爹的双腿哭喊着,“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死吧,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她。”
“你起开,今日我非要打死这个逆子,”盈家老爹暴怒,推开盈家阿娘,向盈家三姐走去。
“阿爹,你要打就打,我绝无怨言,是我让盈家丢脸了,我亦不后悔当日逃婚,那张家老二就不是个好东西,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听说还与他村子里的寡妇有瓜葛,这样的人你让我嫁不是把我推进火坑吗?从来你就只听信姑母的话,无论是我还是阿娘他们说什么你都不信,就因他是姑母保的媒,彩礼给的稍多点你就看不到其他人。爹啊你就听听我们的话吧。”说着三姐就哭了起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不嫁就不嫁?再说你姑母岂会害了你,老子还从来没像这样窝囊过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教女无方不知规矩。你一走了之了倒好,剩下我们这些老的小的每日被别人指指点点,低着脑袋过日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你娘更有没有替你四妹五弟想过,他们以后怎么谈婚论嫁!你今天走不走?不走我就打死你。”三姐被骂的跪在地上直哭,摇摇头说“你打死我吧。”眼看盈家老爹就要一棍子打下去。春花一把扑过去抱住三姐,盈家阿娘死死逮住盈家阿爹的裤脚,关键时刻还是福宝扑跪在盈阿爹面前哽咽道“阿爹,你不要打死三姐姐,福宝不想又没有了三姐姐。福宝好想大哥。”
“唉”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儿子,或是想到了逝去的大儿子盈家阿爹终是砸下了手中棍棒,悲愤的哀叹一声转身离去。留下母子四人跪坐在地,盈家阿娘抱住姐弟三人哽道“我的冬姐儿,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