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明出去寻找梦美的这段时间,熟睡在家中床上的阳阳突然醒来。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房间里不是那么的明亮。建明在出门的时候,房间和客厅都特意开着小灯,就是以防阳阳突然醒来,即使家里没大人,心里也不会太害怕。
阳阳在床上扭着小头左看右看没看见爸爸和妈妈,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叫两声,“爸爸,爸爸。”
爸爸没答应他,就再叫两声,“妈妈,妈妈。”
妈妈也没答应他,小家伙便一下慌了神,忙从床上一咕噜滑到地面,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咚咚地跑到客厅。见客厅也没有爸爸妈妈,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过只哭了几声,睡沉了的邻居们大概还没被打搅,小家伙就突然停下不哭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四周太安静了,心里害怕了就被吓得不敢再哭了。
欲哭不能,阳阳只能瘪了瘪小嘴巴,用手臂擦了一把憋得通红的小眼睛就开门出去找爸爸了。
话说建明三人从旅店出来,是江涛开车把梦美送到她家楼下的。建明搀扶梦美下了车,走了两步却停下来问江涛,“你们还好吧。”
建明打了江涛那一拳似乎有所歉意,毕竟他了解自己的老婆是怎样喜欢胡闹的一个人,也许事情还真不是江涛的错,有可能是他错怪了他。
江涛知道建明说的“你们”指的是自己和含香。不管怎么说是他的好意关心,再说他态度诚恳,江涛就不计前嫌,一笑友好说道,“还好!”
建明也含笑道,“今天辛苦你了!”
“不必客气!”江涛说完拉开车门上了车。
建明搀扶着梦美回到了自家门口,抬头一看,家门怎么大打大开,还以为是走错了家门。再抬头看门牌号,没错是自己家。他清楚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是锁好了门的,怎么……不好!他心一惊,慌忙搀扶梦美进屋一看,发现阳阳不见了。他顿觉大事不好,心速加快,把梦美丢在床上就往楼下跑。
“阳阳,阳阳……”
建明小声叫着儿子的名字,找遍楼下小区的每个角落。
“哎,三更半夜你在找啥呢?”建明的寻找惊动了守夜的保安。
建明见了保安就像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个四岁多的男孩。他是我儿子,从家里出来就不知去哪了。”
保安听着愣了愣问,“小男孩?是什么时候的事啦?”
“晚上。”具体哪个时间建明也说不清楚,就静了静心,想了一想说,“大概,大概凌晨一点过后。”因为他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的门。
保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现在三点多了,时间已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我看你还是先别忙着在这找了,跟我到大门查看一下监控录像吧。看小孩有没有走出小区,如果没有,再回小区寻找也不晚。”
保安说的有道理,是自己急糊涂了没想到这一点。建明就跟着保安来到大门保安室。调出凌晨一点过后的监控录像一看,阳阳矮矮小小的一个人在保安一不留神的情况下走出了小区的大门。距离发现时间一小时过五分。
我的天!建明直感到天在旋地在转,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好不容易让自己清醒一点,便一阵慌乱跑上了大街。
夜深人静,大街也安静了,看不到行人,只有夜猫子车辆偶尔跑过来一二辆,只有路灯在发出“吱吱”的微弱声响和昏暗的光。何处才能找到阳阳?建明欲哭无泪,迷茫之时报了警,也拨打了小金的电话。
没过几分钟,小金开着车来了,带上建明找遍了他家附近几公里之内的大街小巷也没找到儿子阳阳。直到天大亮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
一个晚上都在高度紧张中寻找老婆,寻找儿子,建明实在是扛不住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饿又累浑身无力,闭上眼睛只想休息一会。
不想梦美这时睡醒了。她皱了皱眉头,头似乎还有些疼,这是昨晚上喝酒过量的结果。
“阳阳,阳阳。”
不管儿子是否在家,梦美醒来时会习惯性的叫两声,然后习惯性的摸索着在床头柜上找手机,想看看时间是什么时候了。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是昨晚上自己喝多了,可能把手提包落夜市老板那了。
她口渴想喝口水,就勉强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建明在沙发上坐着把她吓一跳。心想有在家也不吭一声,吓死个人了。再一想感觉不对,一瞧他那样,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让人感觉怪怪的。他是很奇怪,这阳阳都上幼儿园了,他怎么还在家呆着,像一个晚上没睡觉似的。即使这几天她并不想理睬他,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踢了一下他的脚。想把他彻底弄清醒了问个明白。
只见建明慢慢睁开了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她问,“哎,你怎么回事,今天不出车吗?”
建明无奈极度疲惫,已经没力气说话,只想睡觉,就又闭上了眼睛。
梦美见他竟敢对自己这般放肆不理睬,就又给了他一脚,说道,“瞧你这德性,是昨晚上逛窑子去了?一晚上没睡觉?”
是她这一脚踢得够狠,把建明给踢疼了,这才有点精神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别跟我提昨晚上,昨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我干什么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昨晚上就因为你,我把阳阳弄丢了,你知不知道。”
乍一听,梦美哪肯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道,“你说什么?你把阳阳弄丢了?你不会是还没睡清醒在说梦话吧。”
“昨晚上,我见你很晚还没回家就出去找你。阳阳睡家里醒来就自己打开门出去了。我和小金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找着人。”
这回相信了,建明说的有眼睛有鼻子,是真的。梦美听了几乎要晕厥,摇晃了一下身子勉强站住了脚,愣了几秒钟才算清醒,便立马对着建明嘶吼,“谁让你去找我的,是你把阳阳弄丢了。你还我阳阳,还我儿子来。”她吼完朝着建明扑上去就是一顿乱打。
建明任由她发泄一通就抱住了她。她又哭又闹嘴里喊道,“谁让你去找我的,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要你去找我。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她声声悲泣撕裂他的心。他含着眼泪紧紧抱住她,安慰说,“我已报警了,阳阳会没事的,阳阳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