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里面请!”
临来客栈外,店小二热情的迎了贵客进入店中。
店小二瞧这男子生的高大威猛气宇轩昂,举手抬足彰显不凡,虽然这衣着确实简朴了些。
店小二转念又想,如今这世道不安生,出门在外是不宜太张扬,这要想不招贼惦记的前提,是你得有招贼惦记的资本,这样想着的店小二又谄媚势力的招呼着眼前的客人。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给贵客上了茶水。
男子坐下,捻了捻桌上的灰尘,像是很嫌弃一般,店小二见后立马甩下披在肩上的手巾,将桌面擦了擦。
“哈哈,客官可别嫌弃,小店好久没招待过客人了,这桌面落了些灰也是情理中的事。”
如今皇上又要出兵打仗,兵荒马乱的,这老百姓逃的逃,跑的跑,谁还会来住店呢。
店小二发现这男子身后跟着一面戴头纱的女子,店小二从头纱外隐隐约约看出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身段柔美,就是不说话,站在一旁也不坐下,好生奇怪。
“客官您请?”店小二弯腰拉开凳子。
“拙荆不识体统,见笑了。”男子强硬的把女子拽了下来,女子看上去仍不情愿,无可奈何的坐了下来,只是脚不停的踢着桌子脚,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
店小二虽然觉着奇怪,但也不是个好管别人家务事的人。
“啊,拙荆伤了容颜,不好示人,只能以面纱遮挡,深居宅中总不爱见人,此行我强行把她带出来,她这是在与我置气呢,莫要理会。”
“小家子脾气。”男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又补充道。
这女子听到这番话更不满了,双手双脚并用捶打着桌面,男子出手按住了女子的双手,这女子没了招,上嘴去咬这男子的手。
“这?”店小二更纳闷了。
“哈,这是在回味昨晚的房中术呢,不打紧,不打紧。”这男子泰然自如答之,仿佛对此事习以为常一般,“这是在恼我昨日咬她的事呢。”
店小二汗毛竖起,他才不想管这夫妻的恶趣味,悻悻然离开了。
此时屋外暴雨袭来,店小二观察这天色,估计着也不会有客人上门,正打算闭门休店之时,一群人跻身小店之中。
店小二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队伍,喜不胜收,今日怕不是撞了好运,贵客接二连三上门。
苏澈幕拧了把湿透的衣袖,随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把鞋袜也脱了,侍从们觉得自家主子的行为实在不雅观了些,提及了几句。
“小爷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苏澈幕把脚跷上桌,越发嚣张了,活脱脱纨绔二世祖样。
“世……少爷,出门在外还请谨言慎行些。”魏风提醒道。
“这什么破烂小店,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苏澈幕打量着四周。
店小二哪敢怠慢,赶紧迎了上来,给贵客上了茶,苏澈幕渴坏了,拿起来正要牛饮,还没入口呸呸两声,将茶全吐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邻桌的那名男子下意识本想避一避,还是牺牲了自己半边身子,替那女子挡了挡。
“这也能叫茶?”喝惯了琼浆玉露的苏澈幕怎么喝得下这寻常老百姓的粗茶,“小爷不住了!”
苏澈幕正要走,队伍里一个年长者发话了,“少爷,非常时刻顾不得讲究,还是早早歇下,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少爷,一切以大局为重。”威风拱手。
邻桌的男子看到这声势浩大的一行人深感不悦,招呼来了店小二,吩咐道:“待会往楼上送些吃食。”说罢便牵起身旁女子的手起身上楼。
苏澈幕瞧这男子怎么自己一来就要走,好像对自己有颇多不满似的,感觉被拂了面子,伸手便要拦住这男子的去处。
“怎地,这里就吃不得东西,非要上楼去吃。”苏澈幕挑衅道。
“对着如此不洁之物,在下实在无法动筷。”男子盯着苏澈幕踩在地上不着鞋袜的脚丫子说道。
“你,你,你!”苏澈幕气极败坏,正想动手打人,侍从们不想多生事端,纷纷上前劝诫他。
男子领着女子上楼,苏澈幕对跟在男子后面蒙着面纱的女子起了兴趣,拽住了她的手臂,她停了了脚步。
“小娘子给爷看一眼。”苏澈幕邪笑。
众侍从上前阻止苏澈幕不妥的行为,这苏澈幕不经过人同意随便触碰女子,实在浪荡了些。
那男子一把那女子搂进怀里,不知使了什么力,轻敲苏澈幕的手腕,苏澈幕感觉手腕一阵麻痹针扎般的疼痛袭来,不自觉的放开了手。
“好啊你!”
“在下也是无奈之举,谁让公子抓着‘娘子’的手不肯松开。”这男子特意加重了娘子两个字。
突然间这女子挣脱男子的怀抱,向苏澈幕这边跑来,两只手紧握着他的右手,止不住的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澈幕只觉着这小娘子忒大胆了些,有了相公还对他这个陌生男子投怀送抱,而那名男子看上去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强硬的扛起这女子,上了楼。
“啧,如此不检点的女子,是该好好教育一番。”苏澈幕想起自己院里的落禾,当初性子多骄纵,还不是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封笺扛起秦雨濛上了二楼,他内力深厚,大老远听闻有人悉悉索索跟随他上楼的声音,谨慎起见,他掀起被子将秦雨濛裹了起来,推翻在床帏之上。
“嘘——”封笺隔着被子将秦雨濛箍着,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响,秦雨濛困于被中动弹不得,心想这小顺子真是缺乏管教,竟然对主人做这般无礼之事。
“小娘子,相公我来啦!”
对面房间不知是哪个登徒子会见情人,房间里不时传出嬉笑觥筹交错和小娘子的娇媚笑声,你侬我侬的暧昧氛围真令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看来此人不是冲他们来的,封笺松了口气。
“呜呜呜”
秦雨濛被封笺点了哑穴,可惜自己学艺不精并不会解穴,只能以眼神哀求他。
“小姐可紧着点这匕首,要是一不小心乱动或说了些不该说的,一不小心伤到了可不好。”
封笺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抵上了秦雨濛的喉头,秦雨濛惜命的很,狂点着头,封笺给她解了穴。
“啊,终于可以说话了,要憋死我了。”秦雨濛开口,顺手揭开了缠在脸上的面纱。
这秦雨濛虽然能说话了,封笺却不知从哪里掏出软布。
“我尽量系得松些,免得小姐气血不畅。”
秦雨濛说着要拒绝,但哪里敌得过封笺的力气,还是被捆了起来。
“小姐还是听话些,少吃点苦头。”
“你到底是谁,把我抓来的目的是什么?”
秦雨濛没想到自己竟捡个白眼狼,如此迫害主人,当初就该见死不救才好。
后悔后悔后悔,真真是阴沟里翻船,也不知这小顺子把她掳来意欲何为。
封笺闭口不言,沉默了一会儿,只说,“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哪?先放开我啊!”
封笺不管秦雨濛的诉求,自顾自换上夜行衣,秦雨濛害羞闭着眼睛不敢看封笺更衣,只一张嘴一直念叨好了没好了没,我要睁眼了,封笺被念得烦了,又封住了秦雨濛的哑穴。
秦雨濛闭着眼间发现自己又被点了穴,连忙又睁开眼睛,瞧见这封笺上身仅松松垮垮披着件中衣,衣带未系,半个胸膛露在外面。
这个小顺子真不要脸面,倒是好好把衣服穿上啊!想到这的秦雨濛又害羞的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封笺已不在房间内。
封笺行至人迹罕至处,唤了声“凌歌”。
一女子持着红伞从街道那头缓缓娉婷行来,摇曳的身姿真是我见犹怜。
“公子,你可让奴家相思得好苦。”凌歌轻靠着封笺,“这么大的雨也不打把伞出来,真真心疼死奴家了。”
封笺推开凌歌,凌歌眼里满是失落。
“家中一切可好?”封笺问道。
“大人寻你急得上火,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不急,有一事未成。”
“哼,公子怕不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每日打情骂俏,心被那女子勾去,怎还舍得回来?”凌歌捶打着封笺的肩头。
“你既对我的行迹了然于胸,想必也一一禀告与大哥知晓了。”
“公子!”
“公子!”凌歌颦蹙,“奴家毕竟受命于大公子,但奴家从没做过伤害公子的事。”凌歌为自己辩解道。
“无碍,凌歌,你去回禀大哥,还请他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如果非要伤及无辜。”封笺拾起凌歌一缕发丝在手上细细把玩着,“我不介意同他争个鱼死网破。”封笺狠狠扯住了凌歌的头发,又松开,凌歌含情的眼珠子顿时氤氲出水汽。
“公子!”凌歌叫住正欲离开的封笺。
“想必大哥现下等不及了,不过还请让他知晓,让他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筹码,与我斗,他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