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自秦家灭门以来再未出世,有人说此书陪葬于秦家那场大火中,还有人说是被某个高人得了去。”说书老头停顿,“不过依老夫所见,这书下落只与一人有关。”

“谁?”台下众人的胃口被吊起。

“当今药圣李经年。”

“放屁!”如霜忍不住要上台掀了说书老头的场子,秦雨濛适时的拦住了她。

“小姐,这老头胡说八道,诋毁师傅可不能忍!”

“嘘,听他说下去。”秦雨濛安抚如霜,“就当听个胡诌的故事,解解闷也极好。”

说书老头又是一记惊堂木,“秦家灭门那晚,有人亲眼看见李经年带着染红的剑从秦家离开,自此江湖再无他的踪影。”

“这李经年委实歹毒了些,秦家上下五十多口人,连秦家才五岁的小女儿也不放过。”

秦雨濛无语,她不是还好好站在这里嘛。

“这李经年和秦家什么深仇大恨,非杀光人全家才肯罢休。”台下袒胸露乳大汉如此说道。

“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这李经年同秦家本身本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这秦鲁的秦二夫人,还是李经年的同族胞姐,两家沾亲带故,非要追根溯源李经年与秦家的恩恩怨怨,那就是十七年前,另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啊。”如霜没好气的嘲讽道。

“嘿,别急别急,慢慢来。”说书老头撩了把胡子,清了清嗓,“十七年前封家大公子得了肺痨,性命危在旦夕求李经年出面诊治,李经年以封路之与秦鲁交好为由,拒绝给封家大公子诊治,秦鲁听闻此消息,挖出了李经年母亲她老人家的遗体暴尸荒野三日。”

“畜生不如!”袒胸露乳大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大夫也不地道,怎么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里,如霜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拉着秦雨濛离开了人群。

“小姐,我们还是加紧脚力些,天黑了回山庄可不方便。”

秦雨濛携如霜此次偷着下山因为嘴馋,心心念念上次吃过的徐记的糖糕,店里伙计用油纸包着,秦雨濛接了过来,边走边大口咀嚼着。

“小姐吃相真不讲究,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别人家的姑娘都是秀秀气气的,怎么我家姑娘三大五粗,不知道的瞧见了,还以为是哪来的生猛汉子。”如霜故意讨骂道。

此时秦雨濛和如霜皆作男儿打扮,行为举止肆无忌惮了些。

快活似神仙!

“小姐是要多出来走动,整日闷在山庄里人都病恹恹的。”

秦雨濛见路边一个穿着白袍的小童正眼巴巴望着她手里的糖糕,她走上前去,小童害羞的跑进巷落里,她便要去追。

”小姐,等等如霜!”如霜要跟不上秦雨濛的步伐了。

“小姐可,可真谓是,静不如处子,动倒是如脱兔。”如霜喘着气。

“如霜如今越发嚣张了,竟敢奚落主子了,还乱用成语,年前那些书怕是读到肚脐眼去了,该打!”

秦雨濛佯装要动手,如霜双手护住娇嫩的脸蛋,说,“小姐下手可轻点。”

秦雨濛觉得没趣,这如霜是一年比一年机灵了,她都要斗不过了,一开口俏皮话比她还厉害。

她此时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这个死胡同上,刚刚她明明瞧见那小孩往这里跑去,怎么她一到这就不见了,更何况这里是条死路,也没有可以遮挡的物件。

怎么,难不成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是?还是说这里有什么机关或暗道,秦雨濛马上舍弃了这个想法,她一定是话本子看多了,分不清现实了。

回到山庄时天已黑了下去,一路上如霜不停嗔怪秦雨濛,说她非扯着她听什么破说书的耽搁了回去的时间。

天一黑,这上山的路就不好走,此时山上又变得雾蒙蒙的,如霜小心扶着树,努力辨识脚下的路。“小姐小心点脚下,别摔了。”

秦雨濛看着乌漆嘛黑的云层,伸出双手来突然很想“拨开云雾见天日”,踮着脚努力去触碰云朵却是徒劳。

“如霜,你眼神好,盯着点,说不定能捡个荷包。”

“小姐说笑了,捡一个荷包算怎么回事,如霜要捡不如直接捡些真金白银细软什么的。”

“金子!”

如霜露出狡黠的微笑。

“我就偏爱金子,谁不爱金子,谁敢说自己不爱金子?”

“贪!以后这世上的失物皆由你捡去了就好,小姐我啊也跟着沾沾光。”秦雨濛谋划着靠着捡失物发家致富。

“小姐你可瞧见了没?”如霜手指着树林深处,“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秦雨濛觉着这场景略渗人的,唤如霜赶紧走。

“呵,小姐真胆小,我去去就来。”如霜拦也拦不住的非要往树林深处走去。

过了一会儿,如霜满怀欣喜的回来。

“小姐,你真神。”如霜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是一个荷包,“小姐说如霜今儿能捡个荷包,如霜就捡着了。”

“见者有份,我们对半。”秦雨濛快一步拿走如霜手里的东西。

如霜瘪嘴,“小姐心还是这么黑,这可是如霜捡到的。”如霜过来帮秦雨濛解开荷包的搭扣,咕噜咕滚出来一枚珠子,落到草地上。

“啊,我的宝贝珠子。”如霜跑到草丛里想把珠子捡回来。

这次如霜是脸色煞白的跑回来,神色慌慌张张,“小姐,我们摊上事了。”如霜把珠子交到吟月的手里,吟月发现那是一颗血迹斑斑的的玉珠子,上头刻着奇怪的图案。

啧,是个值钱的好货。

“才一个怎么够分呢?”吟月翻遍了荷包,也再没找到其他值钱的物什。

“小姐,你还是上那边去看看吧。”如霜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秦雨濛跟着如霜走着,只见草丛里倒着个满是血迹的男子,秦雨濛瞧着这男子衣料不错,上前打量了番。

嗯,是个相貌不错的俊俏小生,可惜了。

“你去摸摸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秦雨濛使唤如霜。

“还没死透。” 如霜探着此男子的鼻息,“小姐,怎么办啊?”

秦雨濛抚额,她们这回可摊上事了。

“别说话,容我思考片刻。”

这半死不活的可比死了的麻烦多了。

秦雨濛和如霜从小到大见到的死人比活人多,妄图闯入山庄的下场有多惨就不说了,秦雨濛知道能保个全尸是李经年最大的宽容了。

秦雨濛让如霜把那八尺多高的人拖到李经年的面前时,他还在研究他那医书,只斜眼淡淡瞟了一眼,似笑非笑。

“你知道我们背着他上山有多累吗?”秦雨濛指责李经年。

“别怪我,我可是下了十足十的猛药,正常人够死个七八遍了,要怪只能怪他命太硬了。”

“既然弄不死就给我医活他。”她停顿,又解释道,“我缺个护卫。”

李经年抬起头来,瞧着那半死不活的,胡乱抓了一把草药塞在那男子嘴里。

“我这里放一晚,明早还有气就把他领去。”

李经年的毒术是不靠谱,医术还是可信。

第二天那男子还有气,秦雨濛把那男子领了回去,仔细着收拾了间屋子出来好安顿那名男子。

秦雨濛也佩服这男子顽强的生命力,竟然可以在李经年的毒下幸存下来,这可是史上头一遭,只是这男子虽然活了下来,却总不见转醒的迹象。

“小姐,不管你是风吹日晒,还是烈火烤之,还是寒冰冻之,还是用手捏住他的鼻子,他都不会醒过来的。”如霜提醒,“再折腾说不定真的会死哦。”

秦雨濛松开手,丧气的嘟起了嘴,“到底什么时候醒,不会变活死人了吧?不行我要找李经年算账!”

“欸欸欸,小姐!”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雨濛最大的乐趣就是戏弄这男子,一会儿给他编个小辫,一会儿给他涂个红唇,真真是作为男儿的脸面全消失殆尽。

封笺醒来时觉得头很痛,他想起他同李经年交手,遭遇暗算后跌落山崖,他应该是死了才是,怎么身体传来如此深刻的痛楚。

他努力同自己意识作斗争,他清醒了,发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他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月色正明,四周的景色也陌生的很,他觉着头很沉重,他从头上捎下来个淬银簪子,又陆陆续续又从头发上取了些花钗珠花饰品下来。

这是往他头上装了多少发饰?

封笺瞧着这个睡在他床前熟睡的女子,眼皮微动,睫毛也跟着不停的颤动,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光影,他有些苦恼,手指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那女子梦里吃痛嘤咛了一声。

是不是你们女子总是热衷给男子打扮成女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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