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黑云压月。

祠堂似有人走动,伊天看向门外,只见叶青衣正手持食盒,缓缓走来。

“砰!”

伊天起身时无意碰倒桌上的灵位,陶像也裂开了一道小缝隙。

“伊天师弟没有睡啊,快来吃饭,”叶青衣一步已入门,待伊天缓过神来,转身刻,一点寒星朝自己胸膛袭来。

“噗!”

血溅在他的眼,一片红暗,模糊看到叶青衣正窃笑向这自己。

“噗!”

又是一刀,刀口更深,刀以微微刺入至心脏,巨烈的痛疼感让伊天又股眩晕感,叶青衣推开伊天,急忙拔刀,逃出祠堂。

血泊之中,那眼中血光正渐渐暗淡,视线也渐渐模糊,黑圈点点缩下,手指无力地寻摸周围的杂物。

什么都好!

…………………………………………………………

万丈青山颠修有一殿,殿内门徒众多,出身寒门,勤学为本,望有一日登堂封相,分封至王位。

“格兰帝都伊氏密谋反叛,独霸朝堂,到兴帝年间,炎家携西疆将士,满门尽斩,不知逃向何方…”

“喂!百年前的故事什么好讲,”一小学童打断正讲到兴头上的师兄,携剑而入殿内,十七岁的少年们聚在一起,英雄伟人的谈资无一日终断。

小学童奔向角落内蹲坐的少年,那少年面容英气,远看让人觉得是位正道少年英雄,可那双血眼,却邪气十足。

“萧师弟你找我么,我可不记的我捉弄过你?”少年冷漠言道。

学童站至少年旁,一封书信丢在其脚旁,“伊天,青山左院的师姐在我父那里,告你不尊,令你马上去把昨日之事交代清楚!”学童怒言道。

“呦,伊天你昨日去左院干了什么了,不会是…”

“你小子靠着师父的威名你真是为所欲为。”

“请师兄少说些风凉话!”学童左手握住剑柄,冷视那些少年道:“我父收养他,他一人做事关我父何干,今日我父必会管教。”

伊天缓缓起身随学童出殿,出殿门时,那充满嘲意的笑声传入耳中,心里百般不爽,学童注意到了他双拳紧握,紧锁的眉头,知道他不爽那些师兄,但他所做过的一一丑事传扬出去怕不是要被人指脊背。

穿过走廊,步入庭院,只见四门大开,威坐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身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女子面容美艳,掩面而泣,学童见此景,恨切咬牙,怒向伊天:“快去领罪。”

伊天步入堂内,见中年男子身后圣人画像双眼似紧盯自己,头微微放低,女子见他进屋,哭声更加悲彻。

“你这逆子,昨日去左院干何事?”中年男子剑指伊天道。

伊天撩起衣角,跪地不言,中年男子见他这状,猛起一腿,踹出门外,学童急忙搀扶,被大喝止,命他自己起来。

“哼。”

“你笑什么!”

伊天苦涩一笑,起身入内,右手撩起衣角,缓缓跪地,头望向女子稍带怒颜道:“义父,昨日我去借书,见她在偏廊与外人私会,不知道今天污了我些什么,”“胡说什么,子衣做事行事我怎么会不知,”男子呵斥道,他怀中女子带泪仇视伊天。

“昨日明明是在我洗浴时,窗外窥视还想进屋行凶,被叶青衣师兄撞见,我这才…”话未说完女子又发声痛哭,叶青衣紧抱安扶。

学童听罢,拔剑出鞘,有这等义兄留着怕不是辱吾萧家之名,父亲萧渊还怎么管教青山门子弟,必除此害!

剑悬至半空,提剑便要刺去,一道寒气所袭,直中握剑之气,顺势剑柄脱手,寒气并末实招,略有冰冷,全然无伤。

萧渊放下左手,寒气自他而发,眉头紧皱,“伊天萧腾都是互称兄弟,如今拔剑便刺,这义子怕不是往日行凶作恶以久,”萧渊失望地摆了摆手和惋惜轻叹,不知可否的眼神从伊天身上扫过,对上那双血瞳,他想起这几句话:“这生血瞳者,日后必化魔,恐害天下,望兄长除之!”

“唉,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义子,从此往后青山殿内不传学于你,后山有一个祠堂去那里禁闭思过。”

什么?!

萧渊的话如洪钟般在他耳内敲响,跪着的少年似木人般呆住,心里一阵巨痛,如万把利刃一把一把扎在心头之上,周围空气凝固一般,呼吸不畅。

叶青衣怀中女子捂嘴微微窃笑,“血魔啊,你说给谁听,谁会信你的一派之言。”

伊天木人似走出青山殿,身后青山上下所有子弟聚在望着他,叹惜和议论声混在一起槽杂不绝,昨日他偷看师姐洗澡,前日他下山打昏行商窃走珠宝,大前日他…各种坏事不绝,还有甚者说他姓伊,必是奸臣恶逆之后,又是血瞳,天性恶人。

“住嘴吧!”萧腾在人群大喝一声,惊醒已在听故事的众人,那稚嫩的声音在那刻如此有力,“胡言乱语,青山子弟似闲妇般在殿门外幸灾乐祸,嚼人口舌,”萧腾言罢便离场愤去,怨他们也怨下山者。

后山祠堂,谁家的,建于何时?已经少有人提及,但破旧不堪,门缺一扇,每个灵位前放着一个陶像,不知是塑生前人的像貌还是盛死后人的灰烬,位于后山,采光不佳,堂内阴森之感,只怕半夜亡魂显身。

见此景伊天心中所怨,己经无法再压,他强行催动体内的气化作一股流肆意发泄,气渐渐幻化成邪气,打在何处,何处便腐或燃尽,当体内气尽,方才收手,血瞳也跟着暗淡。

“十岁那年虽不是修炼境界最高,根基却是百年来难遇之才,可怎生出这双血瞳,根基崩坏,体内之气反减无增,若非上天戏耍,青山殿何人敢将坏事一并推给我,我必是叶青衣般受尊敬欢迎,那子衣何有今日陷害的机会!”

伊天心中所思无不怨恨他人,怨恨青衣,恨那红颜祸水,恨义父,但他最恨的还是他自己的命,那上天玩笑的给自己的命。

暮日西下,伊天危坐在断崖边就那样看太阳一点点落下,好似自已那太阳曾光芒万丈,如今却一点点暗淡消沉,伸手去抓不到,留不下一点光,早晚有一日被血瞳抽干所有气,跟太阳一样日落西山。

日落尽,吾归。

祠堂内伊天打此甘草算是铺了一张草床,今日肆意胡闹,耗尽的气,需要赶紧修养,不然恐血瞳反噬自己残存的根基,那样自己就真没有几年活头。

盘腿而坐,冥思静除杂音。

催动根基,连接一处,运行循环。

越陷入其中,气便更快的生出,若是有一日修固了根基,可能便自行循环产气,滋养肉体,突破境界。

日尽前,青山殿内。

“哈哈哈,你看见伊天走出殿门那个样子,如此狼狈,我看像条狗一样。”

“可不是,我在堂外看到他望向子衣时的眼神,就像是求女王绕命。”

白天那群谈论英雄伟人的少年正围在妖艳子衣旁征先嘲弄损毁伊天,便是为求的美女关注。

而子衣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挑猎物般的眼神不停扫过在这群荷尔蒙分泌的傻蛋身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接话,轻蔑一笑,这群少年的心便随之急速跳过。

萧腾从他们身旁大步走过,不经意间不懈的瞟了一眼他们,拂袖而去。

子衣察觉到了那细微的眼神变化,十分挑逗地讥讽道:“哟,萧师弟怎么这么急着走呀,留下陪子子姐姐说说话吧,别想你那无用的义兄,”子衣一出口,便打断了少年们的戏谑,注意力纷转向萧腾,萧腾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意搭话,而子衣却抱住自己身旁的少年道:“不会吃他们的醋了吧,哈,看来我们的萧师弟也大了。”

气氛不对!

少年们共同的直觉,一个一个都安静下来,就那么盯着萧腾。

萧腾放下手中食盒不快道:“师姐,我父命我做此急事,改日再聊。”

“莫不是去后山?”子衣冷笑着挤出这句。

“与你无关!”萧腾已经将手搭在剑柄,你若敢拦,我便在这此人前斩了水仙杨花。

“萧师弟,师傅命我替你去后山,”叶青衣气喘吁吁大步流星的从后面赶来,,推开众人。

萧腾转身便回,一星点寒光在漆黑的大殿一闪而过。

子衣后面抱住叶青衣,撒娇式越搂越紧,搂到他她手互相扣在一起,“好啦,我去送饭,晚上等我消息,”叶青衣言罢,两人这才放开,一旁少年们也各自分开,各回归处。

祠堂内。

“呵呵,这等小人居然如此恶毒,义父居然你也一起设计除我,难道就因为这双眼么?”伊天苦笑着却笑不出声来,刀穿过肺叶,呼吸声都夹杂着风声。

手指接触到了一个硬物,手摸索过,应该是那地上的陶像。

“死人像,真的是死人像!”

“噗!噗!”

陶像人头带有血迹被丢在一旁,伊天那双血瞳终闭上了,永远的闭上了!只剩两个空洞。

陶像裂缝微微发光,但伊天他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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