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怎么了?”糖糖歪着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她自己懵懂的意识里她渐渐地明白自己的母亲好像在哭泣。
她赶紧擦干了自己的泪水:“妈妈没有哭,是这里的风比较大一时迷了妈妈的眼睛。”自己已然是孩子的母亲了,自然是要坚强的。但是这份坚强不过是强壮出来的,只要稍稍地一用力便会被击得支离破碎。
“糖糖,给妈妈吹一吹。”小家伙跪在妇人的面前,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抚上自己母亲的脸颊,鼓起腮帮子嘟起小嘴轻轻地吹了吹。
“吹一吹妈妈就不疼了,也不流眼泪了。”
她怜爱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未来的路前途未知,即将到异国他乡处还不知道她们母子的生活会是怎样的,眼前也只有自己的女儿可以稍微地宽一宽自己的心了。
陈子婳抱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地哄着入睡,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稚嫩的脸庞让自己爱不释手。
“徐介闻启事。”收音机内传来那个让自己爱了七年的男人的名字,陈子婳急忙将收音机的声调调高了些。
“各位同志对于介闻家事,多有来函质疑者,因未及启蒙复,特此奉告如下———民国五年,原配吴氏与介闻正式离婚。现除家有二子,并无妻女。惟传闻失实,易滋淆惑,特此奉复。”
“并无妻女!并无妻女!”刺耳的音响透过收音机穿透陈子婳的耳膜,她喃喃地重复着,似乎这一些都是假象。虽然对于那个男人当初的允诺她早已心凉,知道那只是一句不可能是实现的空话,但是如今通过收音机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不停地割着她的心。
“并无妻女!”简简单单地一句话,便彻底否认了她们母女的存在,彻底的否认了自己拼死为他生下的孩子。
陈子婳此时有些想笑,她的嘴角有些上扬,但是她的笑是那么的苦涩。那个男人当初信誓旦旦地站在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求婚,甚至做好了以死来证明爱情的模样。如今却是这般无情地将她们母女抛弃,将她们母子骗出了国,连个名分都没有施舍给自己和孩子。
她耳边的碎发散落,拂过她毫无血色的脸庞,满天的红霞晕染了整个天空,深蓝色的海水不断地翻滚。船还在行驶,朝着异国他乡……。
不知道美国之行终会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自己可以远离伤心之处,离开那个男人,带着孩子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糖糖也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经历。如今这个孩子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牵挂,自己活着的希望全部在她的身上。如果问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那就是这个孩子了,这个他和她唯一的血缘联系,是他和她生命的延续。带着孩子好好在美国生活,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