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阿克塞已经成了上官牧影子一般的存在。上官牧走到哪儿,阿克塞就跟到哪儿,上官牧让阿克塞做什么,阿克塞绝无二话。

等上官牧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阿克塞已经不知所踪,自己正趴在一个绒毛大熊上,大熊的另一半趴着安可依。

上官牧看着静静看书的安可依,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轻声说道:“冯超后来找到我了。”

听到老友的消息,安可依打起了精神,伸手把书扔到了一边,趴到大熊的脑袋上,问道:“然后呢?”

上官牧嘴角挑了挑,说道:“故事有点长,你想听得有耐心才好。”

安可依急忙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我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就怕你不说。”

上官牧坐直了身体,看着天边的红日,轻灵悦耳的声音从上官牧的口中响起。

故事要从上官牧离开青州市的那一天说起。

撺掇着阿克塞动用手段寻找自己的母亲,上官牧做的这一个选择很是坚决,对于她来说,母亲的存在是难以忘怀的。她需要找回自己的母亲,回到母亲的身边。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上官牧。

即使她的生活十分充实,可是当一个人的生活中少了一份感情,一份寄托的时候这个人的内心注定不平静。

阿克塞查到了最后一个线索是上官家族,炎华帝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个超级家族。

对于阿克塞来说,这种家族几乎可以和整个盛欧帝国的地下世界算在一个等级上,可是这种来自等级的差距上官牧却没有丝毫的概念。

阿克塞紧紧的跟在上官牧的身边,看着上官牧敲响了上官家族老宅的大门。

上官牧最后还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装在了一个坛子里,给她开门的老妪神色悲切。

上官家族的势力,早就查到了她这个孙女,并向她如实告知了上官牧的一切动向,虽然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依旧没有提前将上官牧召回。

上官牧抱着自己母亲的骨灰盒哭了很久很久,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她。

老妪跟上官牧解释说,凡是上官家族直系血脉的女性,通通都活不过三十岁,你的母亲能延后那么久,一方面是因为家族内给她吃的各种延寿用的天才地宝,一方面是她的内心一直有一个执念就是照顾你长大成人,让你平平安安的做一个普通人,没有世家家族的牵绊,没有来自利益纠纷的困扰。

上官牧在上官家族的老宅里守了三年的孝。

很多人都不理解,上官牧是哪里来的恒心,在一间小屋子里一座就是三年,即使那是她母亲所在的小屋。

三年之后,上官牧抱着自己母亲的骨灰,对老妪说:“我妈在我小时候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那么她想要葬身在无尽浩瀚的大海之中,那样她会觉得无比的自由。”

老妪当场涕泪如雨。

上官牧临走之前,老妪叮嘱她:“孩子,我以你奶奶的身份对你说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你的血脉是怎样的,可是无论如何,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尽自己的全力幸福的生活。”

上官牧走了,这次是步行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吉他,腰间挂着她的母亲。

她没有再让阿克塞出现在她的身边,只是让他静静的跟着自己就好。

她没有带盘缠,一路上靠卖唱换自己需要的每一碗饭,每一杯水。

弹吉他是她的母亲教给她的,唱歌是她自己学的,也许是年少时读过的书不少,上官牧开始唱出了自己歌,走到哪儿唱到哪儿。

车站里,桥洞下,广场上,每个人群聚集的地方她都会驻足唱一会儿,然后背起行囊再次出发。

没过多长时间,网络上开始疯传一个披散着酒红色长发的女孩,她的歌很好听,听起来很难过。

守孝三年,上官牧的脸上早就没有了任何的稚气,替代的是无论何时都洋溢着平静的笑容。

她看着自己的观众笑,弹奏着悲伤的曲子,唱歌催人泪下的歌词。她在观众的眼中落寞的很,仿佛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样,每个人都没有跟她搭过话,连鼓掌都没有。

当上官牧弹唱的时候,他们悄悄的聚到上官牧的身边,当上官牧将吉他背在身后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们就悄悄的散去,只在原地留下了不同的东西。

有的人留下了钱,有的人在下雨天留下了伞,有的人在冬天留下的新买的羽绒服。

不是所有的武林高手都照搬了绝世秘籍,真实的故事自有万钧之力。

上官牧的歌就是这样的,她把自己唱了进去,把生活唱了进去。

流浪的人都应该有家……

就这样,上官牧一边卖唱,一边旅行,走到了炎华极东——东极岛。

她一手提着北京二锅头,一手抱着自己母亲的骨灰,背着跟了自己很久的木吉他,选了一处风景极好的礁石做了下去。

她静静的弹唱着。

故乡的人啊,你可知道我在想你?

在这炎华极东,在我落寞的心里。

家里的人啊,你可知道我很想你?

在这落花时节,在这沧浪之水。

她就抱着自己的破吉他,唱一会儿闷一口二锅头,对母亲的思念被她唱进了了歌里,随着海风飘向远方。

她的母亲,也随着海风飘向了远方。

即使铁石心肠的阿克塞,也在上官牧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流下了思念的泪水。

上官牧在东极岛上找人帮忙搭了个木屋,每天面朝大海,唱着自己的故事。

当她再次踏进大陆的时候,蓦然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坚挺而又熟悉的背影,那道影子对她挥着手,跑到了她的跟前。

冯超看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上官牧,虎目含泪,紧紧的将上官牧搂在了怀里。

上官牧的嘴角挑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抬起手,摩挲着冯超的头,好听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冯超的耳际:“哭什么哭,乖,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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