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肃权所说的日月五星,即七政宁唯熜其实听申君兀说过,它们各居其入垣之宫位,若入了谁都命宫则成合贵。只是他知道,这不过是道法之说辞,并非真有什么通天济世的神力。
在国师府带着的两天里,申君兀从国师的书房里头搜出了被篡改和扭曲的道法经典。
此前在京都曾有人云,蛮夷之地多异邪之道,多攀附于各道法经典之上,改头换面、讹人心智,令其昏、令其狂,终不认人。
看来,宁肃权便是中了这异邪之道的毒。
事实上,在来这甘露宫之前,宁唯熜和申君兀猜着接下来会碰上艰难之事,只是没想到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因此即便眼下诸多推论都得到了应征,宁唯熜还是有不少疑惑没有解开。
比如大佛寺的大佛被焚是出于何种缘故,又是如何早出被雷劈的假象?再比如,死去的顾曹二人以及国师郑莽既与宁肃权有关,那他是如何将他们一一谋害的?……诸如此类,着实不少。
“辽王布局至此,看来熜是在劫难逃了。只是我有诸多不明之处还请辽王解答,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你想知道什么?”
“据我所知,顾大人、曹大人以及国师郑莽临死之时,辽王府的车驾均有出入的痕迹,这三人可是你亲手杀了的?”
“你果真是个有头脑的。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什么了。不错,他们三个皆命丧我手。”
“可这平州城内您要想拿谁的命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如何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因为我在等你。”
“等我?”
“七政之术里,你的命格乃至中之位,若另外六人无法悉数入位,取你性命也无益。我用这方法无非是想把你留下来而已,殊不知这世上能留下你宁唯熜的除了破朔迷离的案子,连女人都派不上用场。”
宁唯熜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一到平州辽王就急着撮合他跟醇平公主的婚事,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困在平州。
也正是因为见了他对醇平毫无意思,故而才设了这么个局让他一步一步往里钻,与此同时日复一日地留了下来。
“如此说来,在大佛寺制造大佛被焚以及传出京都皇族坏了天孕一事遭天谴的流言,亦是为了让我南下了?”宁唯熜想了想道。
宁肃权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可惜命不久乎!”
“楠木大佛被雷击,辽王又是如何做到的?”宁唯熜复而开口问道。
“不过是牵一根铁线引雷罢了,这金丝楠木上早就被抹了油,自然一中即燃了。”
宁唯熜心中不禁暗自惊叹。
眼前这人虽然年逾古稀,但脑子却极其好用。这一桩桩、一件件为了将他引来、为了能施以自己的幻术道法,可谓是耗尽了心思。
只可惜,这心思若是用在征途上便能寿终正寝、后世敬仰,现如今用在这旁道上,最终只能落得个谋反的罪名。
“辽王可曾想过,若是真的行了这大逆之举您这守了一生的清誉可就毁了!”宁唯熜看着辽王宁肃权,心中尚有一丝劝说的打算。
“清誉?你父亲倒是讲清誉不也还是在京都操持着荣登大极之事吗?如何他姓宁的做得我就做不得?”
“藩王能是世代镇守一隅不被削弱,亦是朝廷的宽宏。辽王若是执意的话,怕是只能连累整个族群连同醇平公主都得入狱,你难道就舍得?”
“醇平?她已经先于本王一步去见她的母亲了。”
宁唯熜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