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从大佛寺方向流出来的河,宽两丈,一直从东向西绵延。
管家带着他们驻足的,是距大佛寺一里多的一处缺口。前日在河里把顾震宁打捞上来之后,平州府的衙役们。顾府进不去但这案发现场却可以。
花了一天的时间,衙役们在河边一寸一寸地寻了许久,只发现了这处落水的痕迹,还特意命人护了下来,以配合后续案件的查探。
符瑶和宁唯熜他们几个上前,俯身看了看地上的杂乱无章的脚印,一时河看出什么端倪来。
河的两岸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到了这条却有被踩踏凌乱的痕迹。
“看样子,顾震宁确实是从这儿失足落水的。”申君兀开口道。
“我觉着也是。”沈月仙凑近,看了一会儿道,“你想,他喝了那么多的酒,碰上这么大的一个缺口,一个不当心自然是轻而易举就掉下去了,加上他还醉薰薰的,溺了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我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符瑶凝眉,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宁唯熜道。
“嗯。”宁唯熜亦是如此认为,对符瑶道:“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有几个问题我没闹明白。其一,顾震宁在府里头与顾大公子吵架时,说出来的那些话和做出来的举止并非到了醉得不醒人事的地步,即能自己从府里走出来,那便是还是分得清东西的,不至于会晕乎乎地行到这缺口再晕乎乎地跌落下去。”
符瑶的话,让申君兀和沈月仙颇感意外,但却合乎情理。
“不错。”宁唯熜指了指地上的脚印道,“这些脚印看似凌乱无章,像是这脚印的主人是无甚意识踩下的,但细看则不然。这些脚印深浅一致,尤其是右脚的脚印皆是外深内浅,说明这人在留下这脚印的时候是有意识的、明晰的,或许只是有什么扰乱了他的步调,这才来回走了几步。”
符瑶点了点头道:“爷说的在理。这也正是我疑惑的第二个问题。其三,如果只是溺水而亡,为何连整个头颅都不见了?至于咱们方才见到的头颈被撕裂和极速腐烂的事情又该从何说起?
其三,顾大公子说是曹家人所为,那曹家人又如何知道顾震宁当天回去之后还会再出来?又如何将他引到这河边的缺口处呢?
还有,顾震宁好歹也是武将出身,虽然没有带着佩剑,但只要也还有些武功,碰上危险难不成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符瑶的发问让这桩命案的谜团添了更多的疑惑。
沈月仙听得一头雾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立于符瑶身侧自言自语道:“又是有意识地落水,又是被人喝醉了酒被人引导河边,难道真的如顾家上下说的那样,是因为顾震宁惹恼了神明,这才意识没了心智走到这里来的?……再不然,那就是这合理有什么妖怪,吸引着他往水里跳……”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符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发了一声。
“你想到什么了?”申君兀问道。
“小时候我听爹爹讲过一则故事,说是村里有人曾因为蹲在船尾出恭不慎被一头大龟咬中,伤口就是便有些类似于咱们今早见过的那般!”
“真的假的?这样的事情也有?”沈月仙一脸错愕地看着符瑶,接着道,“这龟也是不挑,这么恶臭熏天的时候还想着吃……”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申君兀一道冷冽地目光制止住了:“你先管管你自己的这张嘴吧……”
“虽说这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单我却也在医术上看到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本医术一时倒想不起来了。”宁唯熜想了想蹙眉道。
申君兀收回眼神,开口道:“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让平州衙役帮着在这河里头寻寻,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这倒是个好主意!”符瑶点头认可,看向宁唯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