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头去看看。”宁唯熜站了一会儿道,开口将他们几个带到了后头的金佛殿去。
一迈进金佛殿的门,符瑶便禁不住问道:“这里就是金佛殿?这里头的金佛呢?”
“奏报上说,自从前头的大佛被雷电击中焚毁之后,辽王宁肃权便心中担忧不已,唯恐这镇寺之宝金佛保管不慎有些什么闪失,故而将金佛请到了辽王府里头专门供奉着,还隔三差五地请这大佛寺的高僧去讲讲经书。”申君兀回答道。
“这辽王也算是心诚,不禁供起来了还找人隔三差五地去看着,费事落人家口舌。”沈月仙轻笑一声道。
“你还别说,你这话听上去糙些,但道理却是没错。”符瑶笑着看向沈月仙说道。跟了一路,好不容易被赞扬一回,沈月仙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
申君兀回头时见着她这副模样,不觉怔了怔,但却立马回过神来道:“你们且看着,我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什么人能问些事儿。”说话间已是转身快步行离了大殿。
“这申君兀倒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说甩脸色便甩脸色、说走便走,我都有些闹不清如何与他相处了。”符瑶看着申君兀离开的背影抱怨道。
宁唯熜闻言,轻笑道:“无须理会,过些日子或许就好了。”
符瑶没明白宁唯熜的意思,直直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等着他把话说明白。
谁知宁唯熜根本没这个打算,只是回敬了她一眼,淡淡道:“即便我貌比潘安,也禁不住你这么盯着呀?”
“我……”符瑶一时语塞。
见她被自己的话堵得慌,一副思绪凌乱的样子,宁唯熜得意地笑了起来,甩开手里头的折扇扬长而去了。
申君兀在外头客气地拦下了两个前来进香的香客,就这大佛被焚一事问了起来。
“几位乡里,暂行耽搁一会儿。”
几位穿着质朴的村民停下了脚步,略有些迟疑地看着申君兀。
“这位……管家,可是有何事?”
“我等一行人头一回来这大佛寺,听说灵验得很故而过来朝拜,但见这紫檀大佛却被烧毁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您不知道?一点消息也没听说过?”村民颇感意外地看着他。
“许是平日里专心读书了,没听着什么话,可否劳烦告知一二?”
“这可是大事儿!三个多月前的一个午后,大雨连绵,天雷滚滚。按理说这样的日子也算常见,没什么好稀奇的,可就在这一天,一记天雷直直劈在了佛陀神山霎时火就沿着佛像烧了起来,把佛陀都烧模糊了!”
“这雷这么厉害?隔着屋顶也能劈?怕是说笑的吧?”申君兀不大相信地问道。
“官家,你是读书人,这话可得好好说,别得罪了天上的神仙。告诉你吧,这天雷要劈谁不是天上的神仙说了算,隔个屋顶怕什么,就是钻进江里头也照样能劈着。”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谆谆教导’道。
另一个插话进来,继续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更何况这一次老天是真气急了,否则怎么会闹出这么件雷劈焚佛的事情。”
“哦?是有什么由头么?”申君兀又问道。
“自然是有!早些时候京都里头出了一桩大好事儿,萧太后‘感怀天孕,’皇帝还亲自奏拜了天地。可后来不知怎的,就这么活生生的小产了。‘天孕’哪是那么容易得的?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要紧的事儿都顾不好。这不,老天震怒,这才把火劈在了大佛的身上。
如今连皇帝自己也没了性命,想来之后惩罚还是会接二连三来的。”
“就是。要是咱么自己的藩国能与大启朝划清界限就好了,如此一来也不至于遭受这样无端端的连坐?”
“嘘,这话怎么能轻易说?”又一村民提醒道。
“说了又如何?所谓藩王属地何时需要依靠大启朝来过活了?大启朝没建成之前,不也照样过来了?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人如此,你去问问,有多少人因为佛陀被焚烧这事儿对大启朝生出了厌烦之心,佛陀都被烧了,人还如何自立?”
……
几个人说着,愤愤不平地谈论起来。
宁唯熜跟在申君兀后头听了好一会儿,却没有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