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有更多大案要案要查,况且刑部侍郎入宫查案需要提请的流程并不少,怕耽误了时辰到头来误了事。”
……
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兴王开了口。
“要说这人选,既要熟悉宫里的人和事,又要破过案子,还要能立马到任的,本王手里倒是有个人选。”
“王爷不妨说出来听听。”
“犬子宁唯熜。”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眼前一亮,怎么好端端地把这个现成的人选给遗漏了。
兴王的这个儿子,从小就喜欢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自几年前他帮着刑部破了贩卖番人的案子之后,宁唯熜这个名字就渐渐地被人熟识。
这几年里,京城里的比较被人熟识的几个案子里都能见着他的身影。如今这案子,他身为皇族,介入其中也算合情合理,加上自小就经常在宫里与皇子们一处玩儿,自然对宫里的环境熟识过外人。
然而,邹天启却没有点头。
“王爷,您这任人唯亲还真是难为奴才了……”邹天启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邹总管,您说的本王也想过。但说句不偏帮的话,如今要想定个人选出来,宁唯熜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也始终碍于他与本王的关系而有些掣肘。
但眼下万事皆以太初宫的安宁为首要,倘若诸位信得过,我儿自入宫查案起便食宿于宫中,只要一日未查清便一日不回府,本王亦不过问此事,如此诸位可否安心了?”
邹天启没想到宁克剑竟然先发制人,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人质”一般送进了宫里,这样一来,他就算相反也找不出个别的什么正经理由来了。
“兴王如此大义,我等还有何话可说?我举荐宁唯熜。”
“我也举荐宁唯熜。”
……
如今的局面最难下台的不过是邹天启罢了。
横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与其现在就与兴王撕破脸皮,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头给点了,而后再从长计议、慢慢与其周旋。
“皇叔大义天下,奴才感佩万分!”邹天启俯首行了个礼,“既如此,便请兴王回去着手准备郡王入宫查办的事宜,有什么需要奴才帮手的,请尽管开口。”
兴王颔首,此事终是告一段落。
入了夜,兴王在自己的书房里与宁唯熜对月把酒。
“熜儿,你可怪父亲?”兴王卸下平日里威严的束装,在融融月色里不过是一位普天之下最为平凡的父亲而已。
宁唯熜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此意我出,何来怪父亲一说?”
“但为父终究是不忍啊!”兴王叹了一口气,“把你一人留在那里,日后晴空万里也好、风雨如晦也好,都得你自己去面对了,你可想好了?”
“父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儿子自小便懂,尤其是‘天孕’一事自查探以来便连连受阻,我对此话的感触更是一日甚于一日。若非如此,如何能接近真相呢?”
兴王听后连连点头:“我儿是有胆有识之人,你长成如此,不愧对你母亲在天之灵了。”
二人举杯,对着明月饮下临行前的最后一盅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