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晚灯的模样不似作假,仿佛只要穆衣说出那人是谁,他立刻就能操刀去寻。想想那画面也是很醉,虽然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穆衣直接笑了出来,“你每天想的都是些什么?”

“若不是喜欢过别的男子,你又怎会对不住我?”

如何对不住?弑兄算么?

严晚灯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实则心思最为细腻,穆衣忽然有些害怕他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她已经欺瞒了他这么久,不如再自私一次罢?

严远方是她亲手杀死的,连尸骨都被她一把火烧了干净。只要自己不说,严晚灯便不会知道,不是么?

思极此,穆衣道:“也没什么,就是欺瞒了你这么久,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她是身不由己。

穆衣自己知道,严晚灯也知道。

“不过我现在弃明投暗啦!”看见严晚灯的神色黯淡了三分,穆衣连忙转口道:“开玩笑的啦,我这是弃暗投明。”

什么名门正派,干的还不是些见不了光的事。穆衣和严晚灯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动手,自己倒是杀了好几人。

这世间的善恶又如何分得清楚?穆衣不想谈及自己师门的事情,便问起了严晚灯。

“江湖传言你无恶不作,五步杀一人!可我瞧着……”穆衣上下打量了严晚灯一阵,“这传言也太扯了吧?”

严晚灯闻言,神安气集,“既是传言,又何必当真?”

他虽是这么说了,穆衣却没打算放过他。如今自己的底细,严晚灯已经知晓了七七八八,她总也得对他多了解几分才是。

见穆衣是当真想知道,严晚灯便也不再瞒她。

“我本就不是个好人,却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人人得而诛之罢了。世间想要我性命之人千千万,无非就是因为我那父亲。”

严晚灯的父亲严广,穆衣自然是有耳闻的。她被派来夺他性命,给的理由也与严广沾了些关系。

不过从上次严晚灯毒发来看,他与严广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他留我一条性命,不过是为了帮他作恶罢了。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仅有七岁。”

穆衣闻言一愣。

这世道,人命如草芥,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严晚灯手上沾没沾血,毕竟穆衣自己也不干净。

但七岁……还是个孩子吧?

仿佛看出穆衣眼中的疑问,严晚灯嗤笑了一声,“呵……难以想象是吗?他让我爬上那个男人的床,趁着他情动之际,一举夺了那人的性命。”

“九岁,我第一次失手,险些被人抓了起来。侥幸逃脱后,他毒打了我一顿,以我轻功不济为由,从望安塔上丢了下去。”

严晚灯每多说一句,穆衣心中便寒凉一分。望安塔平素不对外开放,那是侦查敌情用的,足足有七层楼高!

难以置信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纵然一开始就知道严晚灯和严广的关系并不好,却没想到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这根本不拿他当人看吧?

看着穆衣的脸色一变再变,严晚灯忽然插了一句,“放心,虽然他情动,但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在他对我上下其手之前,我便已经得手。”严晚灯说着,又换上云淡风轻的笑容,“所以我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穆衣你不用难过。我就说你根本没必要听我那些往事嘛……”

见鬼的清清白白,谁难过这个啊!穆衣白了他一眼,对他不正经的模样颇有微词。终究还是心中的好奇压过了其他,见他不再有下文,穆衣只得开口问他。

“从望安塔上丢下,然后呢?”

“我轻功确实不济啊,不过生死关头到底领悟了一些,虽然最后还是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严晚灯说得轻巧,但任谁都能联想到当时的危险情况。也就是他能这么不当一回事,即便是现在,穆衣也不敢确信自己若是被人从望安塔上丢下,还有没有命活。

即便侥幸没死,恐怕也要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沉浸于严晚灯的悲惨往事,穆衣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认知已经被打破。严晚灯从未在自己面前用过武,穆衣下意识认为他是不会的。

即便此刻他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神经大条如她依然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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