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有三瓶!”杨晨宇连声叫好。

宁心玉的脸色白得吓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瓶了,五瓶、六瓶……不,至少有十瓶了。她按住自己的胃,从心口传来一阵绞痛,还有三瓶,再喝完这三瓶,可能会死去的不仅仅是胃,还有心吧。

如果这颗心死了,心云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也没有人指望它还活着,它早就死了,在三年前,那个人说让它去死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了,她现在还能够活着,不过是——宁心玉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地再一次伸出手去拿酒——

横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够了!”声音里的咬牙切齿,即便是醉糊涂了的宁心玉也觉察出来了,她摇摇晃晃地转了个身,摇摇晃晃地问:“……许少的意思,是不是放过我了?”

许少……真是很久没有人这样喊过他了,她逃走之后,他怎么都再听不顺这个称呼。现在所有人都喊他许总。

“放过你,你想得美!”

“那、那我再……再喝?”宁心玉伸手去拿剩下的酒,还没有够到,就被许程颐全部扫了下去,酒瓶子碎了一地,酒水溅到身上,冰凉。

宁心玉觉得自己像是个胀鼓鼓的布袋,被一路拖着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体忽然凌空而起,然后被丢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是床。

宁心玉忽然警惕起来:这是哪里、是谁?她知道天国盛宴是个怎样的地方,来的都是寻欢作乐的男人,所以她一直竭力保持自己清醒——但是她现在实在醉得厉害了,她想要坐起来,又一阵天旋地转。

“宁心玉,你别给我装模作样!”许程颐忍无可忍,吼了出来。

但是床上的女人已经扎扎实实昏过去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不知道他找了她多久,她不知道他有多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熟睡的面孔上一时是微笑呢喃,一时是痛苦地皱眉,他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就好像他不知道她这三年经历了什么。

许程颐像是到这时候才想起来,拿起手机拨了几个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起身,装了一盆水,对着床上沉睡的女人泼了过去。

宁心玉打了个寒战醒过来:“冷……”然后就看见一张冷如冰霜的脸:“许……许先生。”宁心玉心里苦笑。

她到底还是没有能够逃出他的掌心。

其实她早该知道,她根本就逃不掉——上次已经是运气,也就是仗着他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她会逃走。

“我还以为你宁心玉攀上了什么了不得的高枝呢,”许程颐嘴角一抹讥笑,连那笑也是阴沉沉的,“原来是做了这种千人骑万人艹的女表子?”

宁心玉心里一口血直冲上来:“许先生说得对,和许太太相比,我宁可做这个千人骑万人艹的女表子——许先生满意了?”

回答她的是“啪”地一声响:“你还记得你是许太太?”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宁心玉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也许其实是疼的,只是麻木了。她自嘲地笑:“我算什么许太太,许先生,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走?”许程颐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变调,“你还想走?”

“那许先生还想怎么样?”宁心玉惨然,指着自己胸口说,“许先生要亲自操刀,把这颗心取出来吗?那许先生去拿到吧,我等着!”

她无比庆幸她从来没有对谁透露过她的住所,她丝毫都不怀疑只要有蛛丝马迹,许程颐就能揪出她全部的秘密。

不,她不能让他知道——就算她死在这里,她也绝不能让他知道!

许程颐按住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睛,他放慢了语速,声音里全是怨毒:“宁心玉,你以为我是为它来的吗?你以为我会稀罕你这颗肮脏恶毒的心吗? ”

宁心玉一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就听见许程颐用一种极其温柔又极其恶毒的语调说出那四个字:“心云死了。”

“宁心玉,你的双胞胎妹妹,心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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