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不是要带我见汪隽安,重现两年前的情形吗?”宁心玉安安静静地说,“我跟你去,办完这件事,我们离婚吧。”

既然是毫无意义……

既然无论守护还是等候还是忍受,都一样毫无意义……

许程颐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一眼,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这两个字,会从宁心玉嘴里说出来。她为了得到他,可谓是不择手段,连亲生妹妹都害,还害这么惨,要不是这张脸让他下不去手,他早就——

但是当他接触到她眼眸里前所未有的冷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腾地窜起一团火——那也许是因为这张脸太像心云的缘故,那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是心云对他绝情——许程颐猛地一脚踩住刹车:“怎么,要和老情人破镜重圆?”

宁心玉整个人被他圈在双臂之间,背后就是车门,冰凉。眼前是男人凶戾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将她血淋淋地剖开来。宁心玉苦笑,他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明知道她和汪隽安没有什么瓜葛……

偏偏要这样冤枉她。

就好像她辩解过一千次、一万次,两年前不是她约的汪隽安也不是她约的心云,不是她引心云和汪隽安见面,更不是她下的迷药——他从来没有信过她一样。

他从来就不信她,哪怕他用她做保镖,将自己的安危交给她,他也从来没有信过她。

真是太讽刺了。

宁心玉被迫仰起头,承受他的暴击,事了,许程颐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她:“宁心玉,你要明白你的身份!”

宁心玉,你要明白你的身份!这句话在宁心玉耳边轰隆隆地,滚过来又滚过去。

她的身份,她什么身份?宁心云的替代品这个身份吗?

不不不……宁心玉默默地想,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她说:“宁心玉,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就是许家养的一条狗——你也配和我比!”是心云,宁心玉想,她想起来了。

说这句话的人,是心云,是她的妹妹宁心云。

那时候她们还小,她警告她不要离她的颐哥哥太近了——三米的距离,她给她划下的界限。

太可笑了,宁心玉心里想,那实在太可笑了,就算她是许家养的一条狗,也轮不到她姓宁的来给她指手画脚,还是她的亲妹妹;何况,就算她是许家养的一条狗,十六年了,狗的寿命也差不多能到头了吧。

宁心玉眼睛直直地看着后望镜里男人英俊的面孔,她的男人,或者说,从来就不曾属于过她的男人。

她累了。

这么多年,她的存在,就像是在在他的眼睛里,扎了一颗钉子,如果说之前她因为深爱他,还情愿这样委屈自己的话,那么现在——她还能怎么爱他?他要把她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去糟蹋,就为了唤醒她妹妹的记忆——她还要怎么爱他?

她还能怎么爱他!

给了心,给了身子,把灵魂都赔上,也不过这样一个结局。

等她和汪隽安上过床,他还要她吗?他会嫌她脏吧,被别人用过的女人……与其到那时候等他嫌弃,不如自己先挥刀了断!

就算疼,就算疼得和整颗心都要裂开一样——至少她还有尊严。

可笑,已经是绝路了,她还想要残缺的尊严。

为了这一点点尊严,她决定放手,她决定放手把他还给宁心云,不惜一切代价。

“……那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宁心玉慢慢扣上衣服上的扣子,慢慢整理凌乱的头发,慢慢地问。

许程颐铁青着脸不说话,什么叫放过她?她当初为了他,几次命都不要,难道是假的吗?她为了他陷害心云,让他永失所爱,难道是假的吗?还是说,她现在厌倦了,有了新的目标,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就像心云说过的:“我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心了。”

“姐姐什么都想要……”

想得美!

宁心玉她休想!

许程颐冷笑一声:“你把你欠心云的,都还清了,我就放你走!”

她欠心云什么,宁心玉慢慢地想,在他看来,大概所有她有的而宁心云没有的,都是她欠她的吧,她欠她记忆,欠她清白,欠她……这张脸。

他许程颐不就是为了她这张脸吗!如果她毁了这张脸呢,如果她把这张脸毁得面目全非,再没有哪里一点点像她宁心云呢,到时候、到那个时候,宁心玉在心里冷笑,他许程颐还亲得下去、还睡得下去吗!

宁心玉咬紧了牙,指甲掐进掌心里,殷殷地渗出血来。

她还她!

她都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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