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宁心玉就被一双大手按住在墙上,手卡住她的脖子,收紧。呼吸的空间陡然变小。没有开灯,触觉和嗅觉格外灵敏。宁心玉清楚地感知到这人的气息,抬起的膝盖慢慢放了下去:“许少?”

许程颐的怒火无论如何都再压不住,几乎直接喷到了她脸上:“贱人!你竟然敢顶着这张脸勾引男人!”

宁心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是啊,她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脸,她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和双胞胎妹妹宁心云一模一样的脸!

心云……

想到这两个字,就像是被淬毒的匕首在心上砍了一刀,血直冲上来,冲得唇齿之间都是铁锈的味道。

她倔强地昂起头,强忍着痛楚咽了下去:“你说得对!没有这张脸,我拿什么勾引男人?许大少你——又能在谁身上发泄你的兽欲?”

暗夜里男人的眉眼精致得像窗外银月,压抑不住的戾气像是银月的光,危险而锋利,一点一点从眼睛里泄出来。

宁心玉只觉得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摔到了床上,被撕裂的衣物,男人的呼吸声直逼到耳边,凶戾如出笼的豹子:“你再说一遍!”

“我是宁心玉,不是宁心云,许大少,你上错床了!”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宁心玉——”宁心玉眉眼一挑,挑衅地看着这个男人,缓缓吐出下一句,“不是——”

“住口!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不配?”宁心玉凄凉地笑了,“我和她流一样的血,我和她有同一套基因,我有什么不配?”

“你在我心中不配!”怒到了极点,许程颐的声音反而冷静下来,他摩挲着她的面容,像摩挲一件稀世的珍宝,“宁心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要不是心云以死相逼,我怎么会娶你!”

宁心玉咬紧牙关。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他,整整十六年。

十六年前她和妹妹心云一起被许家从孤儿院带出来,先天性心脏病的妹妹心云得到了许家上下的怜爱,被收为养女;而身体健康,性格倔强的她被训练成许程颐的保镖,十六年了,十六年来她都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没有人比她与他更近,没有人比她更爱他,也没有人比她距离他更远——他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她,他眼里一直有的就只有宁心云。

“……要不是因为你,心云怎么会被毁容,失去记忆!”许程颐的动作粗暴起来。

宁心玉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在他身下承欢的是她宁心玉,不是妹妹宁心云——也许对于心云,他会舍不得这么粗暴吧。

她心里发苦,却还是忍不住辩解道:“我说过不是我——那天我根本不知道她来了!”

两年前,她受命前去与汪隽安谈判,她怎么都想不到堂堂汪大公子会在酒里下药,更想不到他会误把她妹妹心云当成她。心云持刀划破了自己的脸,之后几度自杀,抢救回来记忆全失,现在住在疗养院里。

“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长这样一张脸!”他不信她,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不是她——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她知道汪隽安是怎么说的吗?同样一张脸,怎么就有人纯洁如天使,有人心如蛇蝎!

为了得到他,不惜找人迷奸自己的妹妹——她该死!而他曾经那么信任她!许程颐只觉得怒火一阵一阵,烧得整个人都在沸腾。

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撩拨出他的怒火。

宁心玉把脸埋在枕头里,整个骨架都要散了:是啊,她为什么要长这么一张脸,陷他心爱的女人于险地;她难道不知道今天这个结果吗?许程颐拉她去民政局领证的时候,她难道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心云吗?

可笑,两年了。

对外她还是他的保镖兼助理,没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就连她自己也都快要忘掉这个事实——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过他的妻子,也许永远都不会了。

人的心不是石头,人心是捂不热的,就好像他永远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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