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听到屋子里传来的乒乒乓乓一阵响,便知道秦冰打破了她所谓的保证案件准确性的言语。女人的口是心非从这件事上也可见一斑,

岳方抽完烟,秦冰就和赵小六及另外一名一队队员出来,从他们沉着的脸上可以很清楚地分辨,他们在姜珊的住处并没有发现什么。岳方没有什么表示。

赵小六站定后对案件进行了分析,说,姜珊的房里有些杂乱,但是并没有发现凶手的痕迹,可以猜测,凶手和姜珊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姜珊遇袭,很可能只是意外。

秦冰听后,不屑地笑了一声。

恰逢此时,苏源匆匆赶了回来。

秦冰迎上去询问,苏源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仍旧不停歇地说:“苏文家里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另外,苏文的邻居那里,得知苏文平时也是早出晚归,经常是深夜回家。”

赵小六就说:“正因为两名死者的作息时间,才让凶手有机可乘。”

秦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苏源又说:“不过,苏文的邻居说出了另外线索,前天晚上,有人在苏文家门口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男人。”

赵小六抓住了这个信息,当即说:“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苏源,你有没有问出这个人的身份?”

苏源看了看赵小六,发现秦冰没有说话,就开口:“我们问了苏文的邻居张一,他说那天晚上看到的男人和上行街的一个小贩有些相像,二黑已经在和张一沟通,准备把他带来,我就先回来告诉你们情况。”

秦冰点头说:“做的很好。”

苏源直了直身子,然后退到一旁,她抽空看了看岳方,发现岳方支着脑袋像是睡着了一样,忍不住摇头。

片刻,在正路的转弯处,就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男人的声音。

众人看过去,就见到一队队员二黑手里攥着一个男人的衣服,使劲儿往前面拉。那个男人就是张一,他嘴里喋喋不休,脸上还有些青肿,看来是受了教训。

等到二黑一把将张一扔在赵小六面前,张一撑着坐起来,还有些不忿,开口就骂:“妈的,别以为我好招惹,信不信…”

赵小六皱眉后一脚踩在他脸上,登时就把张一踩倒在地,令得他鼻血狂涌。张一哀嚎两声,赵小六又甩了两个巴掌,然后说:“别叫唤,我问你什么,你只需要回答,你要相信,我肯定有办法让你开口!”

张一大概是冷静了一些,捂着鼻子,看见赵小六也有些惊悚,就含糊着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小六把张一从地上提了起来,一拳打在张一的肚子上,张一就蜷缩着跪倒在地。赵小六看着张一问:“你还有话要说?”

张一哪里还敢多问,一个劲儿回答:“不说了不说了。”

赵小六吐了口口水,正好落在张一身上,张一捂着鼻子,也不敢伸手去擦。赵小六就说:“前天晚上,你看到苏文家门口站了一个人是不是?”

张一回答说:“是,是,那时候在下雨,那人还穿着雨衣,他站了大概一个小时,一直没有离开。”

赵小六又问:“你认识那个人?”

张一回答:“不认识,我不认识啊。”

赵小六上去挥手一巴掌,将张一脸上的血打得溅开,牙也掉了两颗,再问:“到底认不认识!”

张一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身,说:“眼熟,只是眼熟啊。”

赵小六冷声说:“呵,那是谁!”

张一急忙回答:“钱二娃,像买菜的钱二娃。”

赵小六又踢了张一一脚,说:“带我们去他家里!”

张一答了几声是,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苏源脸上还是表现出了一些不舒服,她看到秦冰脸上带着一点笑,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忽然间,苏源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怎么样,好看吗?”

她转过头,差点撞上岳方的脸,急忙退了一步,然后皱眉看着岳方说:“有什么好看的。”

岳方也退了一步,笑着说:“很有意思不是吗?”

苏源给了岳方一个白眼:“没意思,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

岳方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目光落在苏源身上问:“我现在很好,有什么可关心的,难道,你想关心我一下?”

苏源就扭过脸不说话了。岳方反而笑得更开心。

在张一的带领下,一众人拐入了小巷,小巷里面一片狼藉,各种垃圾堆成了山。不过对于监察处的人而言,这种场面也只是稀松平常,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了异样。

在一个腐菜满地的门口,张一停了下来,并告诉赵小六,这就是钱二娃的家。

赵小六招呼着一队人员安静一些,自己上前贴着钱二娃的家门仔细听了听,片刻,他就退回来对秦冰说:“里面没有声响,可能他已经逃跑了。”

对于赵小六的话,秦冰不置可否。然后她看着二黑说:“去撞门。”

二黑得到命令,就不在乎会不会打草惊蛇,直接冲上去把整个儿木门都撞倒进了屋里。

秦冰当即令下,一人守住外面,并看好张一,另外几个进去拿人。

赵小六不必说,自然是做了头,其后是秦冰、二黑,苏源虽然是女子,没有秦冰的气势,这时候也没有畏首畏尾,跨出去两步,却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对身后吞吞的岳方问:“你看起来这么瘦弱,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着吧。”

岳方抬起头,脱去了那没睡醒的模样,莫名地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也正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凶手。”

苏源点头就不说话了,然后直接冲进了屋里。

岳方还是慢吞吞地走进去,边走他还在摇头,摇得很重,很颓丧。

钱二娃的家里杂乱得很,各种箱子塑料袋以及好的坏的菜品堆积着,臭气萦绕,熏人作呕。这个地方,更像是一个垃圾堆,那么一刻,岳方都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贫民区。这里不是贫民区,也有着贫民区的特质,比如肮脏。

岳方看到屋里地上有几块泛白的烂肉,他想到了什么,就直直地冲过去,对着那烂肉闻了闻,他也不在乎那刺鼻的味道,闻过之后,却又显出了一副阑珊的模样。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苏源眼中,苏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即她就转身进入了另外的房间查探。

秦冰在一堆腐菜中站定,目光四下飘着,赵小六正捡起一个萝卜,看得意味盎然,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线索。

约莫三分钟后,所有房间都被查探了一遍,通过苏源和二黑的汇报,得知现在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当中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钱二娃房中的情况并不像是逃匿,在往后一点,钱二娃极有可能还要回来。

秦冰当即就说:“布置好人手,就在这里等着,如果钱二娃回来,立刻将他控制。”

赵小六提醒秦冰说:“你不要太主观地判断这件事,如果钱二娃已经逃走了,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只会给他彻底逃离的机会,我建议,一半人守在这里,一半人回监察处控制各个关口,让钱二娃失去逃跑的机会。”

对于赵小六的提议,秦冰脸上已经可以看出许多不耐,不过最终秦冰没有多说什么,谁也知道,赵小六提出的可能并不是不会出现。

秦冰决定先派人回去。

她刚开口说:“既然这样,二黑,你先带人…”

一个声音已经从某处飘了过来:“行了,你们净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都停住,过来准备拿人吧。”

秦冰听出来那是岳方的声音,她虽然不信,但还是皱着眉走向了声音出处。

岳方此时正在厨房里,这厨房看上去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肉食上甚至爬着蛆虫。

秦冰走进厨房,一眼就看到岳方瘫坐在那肮脏的地板上,他手里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到了一瓶酒,浑浊的酒液里面甚至都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秦冰感觉有些烦恶,开口说:“我希望你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否则,你今天会吃些苦头!”

岳方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吊着眼皮说:“你看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就断定这里不会有凶手,这样是不对的。”

岳方眼神飘了飘,恰好看见苏源在秦冰后面对着他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岳方就笑起来,在秦冰之前开口说:“好了,我就告诉你,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印,印迹很清楚,应该是半个小时之前留下的。脚印的尽头,有一块木板,木板下面应该是个密室,如果这个密室没有其他出口,那这个所谓的买菜的钱二娃就还在里面。你们想要抓住钱二娃,那就去吧。”

秦冰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行脚印,脚印尽头,也确实如岳方所说有一块木板,秦冰通过敲击的声音确定了这块木板下还有空间,立刻就让二黑把木板翻开。

木板下面显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个买菜的人,家里却布置了这样一个地下室,明显是极为不对劲的。秦冰甚至吩咐几人掏出了枪,以免发生不可预料的情况,这才与二黑、赵小六并行着下入了密室。

苏源笑着对岳方说了一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

岳方只是摇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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