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翦到五芳斋想带些时令糕点,恰逢糕点售空,于是坐在待客的椅子上打了个盹,醒来时拿了糕点往回赶,已是天幕将落,黑夜降临了。
福来客栈大堂,小二挡在行色匆匆的源翦身前,悄声道:“源少爷,您要找的人有线索了,确切线索。”
“哪里?送情况报的人呢?”源翦心里一喜,险些没拿住手中的糕点包。
“刚走,我帮您付了钱,说是看见那人出现在城郊的破庙里。”小二神秘道。
“城郊的破庙?怪不得我们寻了这许多日都丝毫没有线索,原来他不住在城中客栈旅店中。”少年点点头,从胸前掏出几锭银子来摆在小二手心,继续道:“辛苦你了,接下来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和卿姑娘,如果来人问,千万别透露我们住的房号。”源翦如是说。
小二笑眯眯藏了银子入怀中,“您放心,绝不会透露给外人。”
少年一笑,转身上楼,捏糕点盒子的手似乎都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卿女~”他唤一声,然后轻轻敲门。
“嗯。”卿女小声应道。
“我进来了?”源翦说着去推门,手掌甫方碰上门框,就听得里面的女子喊道:“等一会,先别进来。”源翦想到自己离开时女子正准备洗澡,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开始浮想联翩。
又过了半晌,终于门从里头被拉开,卿女蒙面探头出来,“好了,进来吧。”
“在我面前也需要蒙面么?”源翦笑道。
“不是,我……”卿女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似的说:“我……肿的越来越厉害了。”面纱轻飘飘被揭开,露出里面红肿发亮的脸蛋来。
源翦“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卿女见源翦笑得想要喘不过气来,心里气不过,上去劈头盖脸给少年一顿打,碎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少年护头的手臂和肩膀上。
“哎哟!哎呦……疼啊疼!姐姐饶命!”源翦一边躲一边跳脚求饶。
“让你笑我!”卿女最后重重打了两下,终于停下手来,叉腰怒目而视,一双明亮的大眼被肿脸挤得变了形。
源翦认真和女子对视上一阵,继而又突然爆发出狂笑,“不不不!我不能看你……太!太好笑了。”
“糕点给我!”卿女嘟嘴道,一把抢过源翦怀里的糕点盒子,精致的纸盒已经被蹂躏得不成形状,被卿女这么拉扯,瞬间散开,糕点粉末纷飞,散落一地。
源翦的笑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看着卿女亮晶晶的脸上划过两行泪,女子紧接着眼神扑簌,眼泪的状况愈演愈烈。
“哇~”卿女终于大声哭出来。
“别……别,你别哭啊。”少年慌了手脚,他揽过女子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泪水逐渐濡湿他的衣襟,他却体会到不可言喻的充实感。
“我会不会死?我会不会就这样一直肿下去,死的时候这个样子那就是难看死的啊?你帮我啊,你帮帮我啊……源翦!”卿女哭得七荤八素,说两句就抽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