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王靠在椅背上，手中不住把玩两颗浑圆的象牙球，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怎么样了？”雪王眯缝了眼问道。
“王，已经确认了卿女姑娘和一位少年住在城西的福来客栈，近几日一直在城中重金悬赏寻人。”黑衣人拱手作揖，眼神投向地毯，恭敬而利落地回答。
“寻人？寻什么人？”雪王手中的象牙球“嘎”一声碰撞之后停止下来，他身子前倾，臀部几乎要脱离椅子。
“似乎是卿女姑娘的一位故人，叫做魏璇。”黑衣人感受到雪王迫面而来的压力，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复又低头把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故人？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故人？”雪王沉吟半晌，又问：“那少年呢？身份查明了吗？”
“少年是……北渊的小王子，名叫源翦。”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道。
“源翦？北渊王子，原来她真跟北渊扯上关系了。”雪王把手中象牙球往旁边的几案上用力一扣，木制的桌面上立时被砸凹下去两个小坑。
黑衣人肩膀一震，想退后，但却生生忍住。
“按原计划行事。”雪王脱口而出。
“是！”黑衣人果断应了一声。
正待告退，忽听得雪王又道：“慢着！”男人浓眉耸动，“记得，千万别伤了她。”
黑衣人点点头，清晰道：“明白。”这才作揖告退。
“雪王其实待我很好。”卿女对源翦道。
少年哼一声，不去回应女子的话。
“他是雪国的王，若是做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我也不怪他，倘若他能依承诺换给我们三条人命，我就万分感激了。”卿女试探地跟源翦说道。
“三条？他伤了我北渊成千上万的人命，换回三条就能解决了？你要知道，我父王可是死在他手里！”少年从矮凳上一跃而起，暴跳如雷。
“源翦~”卿女声音软下来，拉着少年的衣袖语气中带了些撒娇或是哀求的意味。
源翦皱眉看了女子一眼，她潮红的面上泛着汗水的荧光，比起平日里没有血色的苍白又多了些让人心骚难耐的风情。
“好了，我又不是跟你生气。”少年坐回矮凳上，不去看女子，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是了，明日便是北渊的‘暖阳节’，我带你去集市上逛逛，说不定能有魏璇的消息，昨日不是说他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吃了一次上宾席，他如此贪吃又爱玩的，去集市总不会有错了。”
“嗯。”卿女微微一笑，双颊大概是发热得有些浮肿，但在源翦眼中看起来却是饱满可爱的。
“那……你先洗澡降温，我去买些糕点。”少年起身，衣衫带起阵阵清新的风。
卿女在背后望着源翦的身影慢慢变小消失在走廊里，有些恍惚，心道：“同在北渊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少年仿佛近在眼前，而那个人，即便他在你身边，他的气息，也让人感觉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