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阳的客栈,周南才入门就被店里小伙计的拦住。那个小伙计死命地抓着周南的衣襟,朝着柜台前的掌柜大喊:“那个住店不给钱的小家伙回来了,快来啊,我抓住他了!”

很快,周南的身边就呼啦一下子围过来好几个人,那个中年的店掌柜也放下原来恭迎宾客时的斯文,手指周南愤怒的说:“住店花钱,天经地义,就算你还是个孩子,也应该懂得这样的道理吧!”

“如果没钱,就该去露宿街头,混在这里白吃白喝,真是恬不知耻。”一个伙计跟着帮腔说。

听着四周的指责,周南立刻就怒了,“我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行程,又何曾说过不给你们钱,不就是几个银币吗?”

周南说完,取出一个金币扔在柜台上了,“不用找了,跟我一起入住的那个兄弟呢?”

店掌柜的见了金币,立刻笑逐颜开,“你是说马钧啊,他在后院劈柴了。我担心你们交不起房钱,就把他留了下来。”

“真是见钱眼开的家伙!”狠狠的看了这几人一样,匆匆赶去后院。

后院里,瘦小的马钧正在拼命的挥着斧子砍柴,虽然是料峭冬日,可是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马钧!”周南冲到跟前,夺下那把斧子并扔得老远,“咱们走,不给这群狗日的黑心货干活!”

“周南,你总算回来了。”马钧一脸乌黑,尽是疲意,显然是受了不少虐待,“可是,咱们的房钱?”

“房钱已经给了,咱们走,回梨木村。”周南拉起马钧的手就向外面走去,想起那个过一天抵三十天的山内结界,周南只觉得是自己坑了马钧,受了无数委屈不说,还要打苦工。

“王樯已经被她的父亲带走了,听他的口气,应该他应该不会回梨木村了。”

周南听了,顿时愕然,想起王樯,自己也只是在大傩之日匆匆见了一面,现在被她的父亲带走,必然是去另寻富贵了。一个小孩子竟然成为了王家富贵荣华的敲门砖,这其中的代价,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王樯能够承担得来的。当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周南深感无奈,本来还想匆匆赶回来,并把王樯带去县学院,他自信可以凭借炼药养活她。但现在似乎又是竹篮打水。

周南捡起地上的斧子狠狠的劈了一个木墩,眼中已经变得血红,“王樯,无论天眼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

“就算你找到又如何,樯樯毕竟是王员外的女儿,他绝对不会让我们把她带走的。”就在大傩之后没几天,马钧就眼睁睁的看着王员外将哭的涕泪横流的王樯从自己身边生生拖走。那一刻,他被自己的柔弱和无力深深刺痛。若生离,若死别,马钧为此窝在客栈里哭了一天。

“就算是王员外,如果他敢把樯樯往火坑里推,我也会杀了他!”周南咬了咬牙,经历了东都的这场劫难,杀人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变得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还是走吧,这家客栈的掌柜太坏了。”马钧深有感触的说。

“想走?没那么容易,臭小子,赶紧把你们的钱都交出来,不然的话,你们绝对迈不出这道门槛!”话音落下,两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硕男子出现在了后院门口。

周南看那两人脸上尽是横肉,一脸狰狞的面容下散发着无尽丑恶的气息,似乎正是刚才在前院将自己围困起来的两个人。显然,这两个人见财起意,直接来到自己后院打家劫舍。

“老子没时间理你们!”

“雷击!”

周南说罢,直接祭出一道霹雳。

“靠,居然……” 被击中的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浑身陷入一阵剧烈的抽搐,眼角发斜,口水横流,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同伴见状,撒腿就跑。本来还想看着对方年纪小占点便宜,可是对方一出手,他就后悔了,修炼强者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敢招惹的。对于这些凡人来说,那些修炼上的强者可是都随身带着杀手锏的,随便一个武技或是法技都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雷击!”

又一道霹雳落下,那个逃跑中的男子应声而倒,抽搐中,睁着恐惧的双眼目送周南和马钧离开。

新年已过,即便再赶回梨木村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周南索性就带着马钧在洛阳城内住了下来,一连五日在城内寻找王樯,却没有结果。带着无尽的伤心和疲敝,周南和马钧离开东都,回了梨木村。一路之上,两人皆是沉默无言。弄丢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弥补。

回到梨木村,虽然新年已过,可整个村子还沉浸在喜洋洋的气愤之中。秦川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儿子孤零零回来,想起带回来几车粮酒肉食的周南,每日里都把秦川臭骂一遍。秦川的委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周南看到马钧在村中孤僻,本想带着他去县学院,却被马钧拒绝了。马钧说他已经想起王樯的容颜,要趁着还有残存的记忆赶紧雕刻出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水转百戏。

周南只好作别马钧,本来还想去矿坑再一次探险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告别梨木村的家人,周南独自一人回去了长社县的学院,这个年他显然过的不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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