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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来,整个长社县都没有出过一个像样的炼药师。季秋鹤自小就在药铺长大,成年之后又独自经营二十多年,什么样的灵草全都见过,唯独是炼药师却从未见过。他倒是听说过颍川州里有一两个中级药师,可是那里门庭若市,即便是炼制出来的下品灵药也被州里垄断了。
因此,季秋鹤所见过的灵丹妙药也多是限于一些下品。即便偶尔见识一下中品,也多是高价从颍川州里几番倒卖过来的。虽然那些中品灵药价格昂贵,可是富豪大家对此颇有需求。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不仅吃饭喝水有讲究,就算是吃药也要吃最好的。
当听说自己的儿子的朋友是个天才炼药师的时候,季秋鹤立刻喜上眉梢,他是个商人,对于商机的把握自有一套。
季秋鹤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这个麻烦摆平,然后再去专心做他的生意。于是咬了咬牙,去柜台上去了两个银币,来到那个坐在地上的妇人跟前说:“你丈夫的这个伤风我治不了,这里有两个银币,足够你往返一探颍川州了,你雇一辆马车,带着你的丈夫去州里去看病吧。”
妇人接过银币,虽心中窃喜,却不露声色,扭捏了一番,继续说:“自县城至州郡百十里路,这车马劳顿的,我担心我丈夫折腾不起啊!”
季秋鹤知道妇人是想要索要更多钱财,立刻怒上心头。
“如果只是伤风感冒的话,我这里倒是有药!”周南这时站到跟前说。
季秋鹤听了,神色一紧,急忙来到周南身边,拉住他说:“你的药不能给她!”要知道,即便是一枚下品的灵药都难以寻觅,更不要说动辄要以金币来换算的中品灵药了。
那妇人听了,也是纳闷,“为什么有药就不能给我!”
“我的是……”周南正要说自己的药是中品千灵破风丸,并且专治伤风之病,却忽然被季秋鹤捂住了嘴。
“他的药,你买不起!” 季秋鹤对着那个妇人说完,急忙把周南拉到一旁。
“你们回春堂有病不给治,有药不肯卖,还开什么药铺?!若是依我,直接就将这牌子砸了算了!”妇人依旧不依不饶的说。
“银钱已经给你了,你赶紧走吧。”季秋鹤显然并不想再去理会那个难缠的女人。
周围的人听到这里,却也是轰然乱成一团。
“大夫不是要悬壶济世吗,今日为何见死不救?”
“就算是那药再贵,还有人命重要吗?”
“就是,这回春堂的牌匾直接砸掉算了。”
……
周南并没有随着季秋鹤离开,而是转身来到那个妇人身边,“我送你一颗中品千灵破风丸,这药是我新近炼制,药效正强,专治伤风杂病。你可拿回家去给你的丈夫服用。如果你的丈夫真是伤风之病,应当能愈。”
周南说完,打开自己带来的小药罐,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四散开来。
“这还真是灵药啊!”
“我在这药铺抓药几十年,都从来没有闻过如此浓烈的药香!”
“这真的是药香?!”说话之人忍不住一阵长呼吸,脸上露出满满的迷恋,“不管这是什么药,我也要来一颗!”
……
当周南从小药罐里倒出一枚红彤彤的药丸,几十双眼睛全都齐刷刷的忘了过去。中品灵药,对于长社县民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百年一遇。
季秋鹤急得直跺脚,“这孩子,一枚中品灵药价值数枚金币,怎么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李老二、陈老三、张老四和北宫小五则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周南,如果能够救人一命,对一名炼药者来说这也算是最大的收获。
其实,就算是周南也很清楚,虽然这中品的千灵破风丸或许真的价值不菲,可是对于他来说成本几乎为零。炼药的灵草是学院的,炼药的丹炉也是学院的,周南付出的只是那些心智和汉水。
那个妇人接过灵药,不可思议的细细打量,然后又用更加不可思议的眼神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我这半生治病,除了直接熬药材,就真的没有见过如此精巧玲珑的丹药!这真的就是中品的灵药?!”
“快去回家给你的丈夫治病吧,真药假不了,假药真不了。”周南说完,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跟着季秋鹤去了后堂。
来到后堂,季秋鹤惊愕的看着周南问,“你真的把那枚千灵破风丸送给那个人了?”
“不过是一枚灵药而已,这样也可以给季大叔省去很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孩子出手倒是阔绰,那一枚中品灵药少则也要值三个金币。”季秋鹤看着周南一身打着补丁的青衫,很是困惑。
“老爹,那丹药不过是我们周老大随手炼出来的。这种货色的低阶灵药,我们大概想炼多少就炼多少。”虽然季文侯炼药十炉皆是失败,可是对周南的成功率却是无比自信。
“大叔,您说这低阶灵药,一枚能值三个金币?!”周南不可置信的看着季秋鹤,回想自己穿越以来,守着铜钱过日子,衣服破了没钱补,想吃肉了没钱买,生活那才是一个勤俭节约。不要说是三枚金币,就算是几个银币都能把周南乐上天。
“我说三个金币也是保守说的,毕竟是物以稀为贵,这么贵重的东西应当有价无市。很多富豪大家想买这药,攥着一大把钱根本就买不到。”
周南和几个师弟听了,立刻笑逐颜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哈哈哈,这次我可发财了!”周南大声的笑了起来。
季秋鹤见了,也是兴奋,他从来没有想过宋自己的儿子去炼药还能带来这么大的一个商机,“周南,不管你炼制多少枚这种千灵破风丸,都尽管拿来。我可以帮你卖掉,利润只取一成!”
按照大汉朝的货币度量,一金币为一百银币,一银币为一百铜币。如果将那几十枚中品千灵破风丸按价出售,即便是一成利润也能够抵得上药店小半年的收入了。
“大叔只取一成还是太少了,您就拿去三成吧,剩下的也还不少了。”周南爽朗的说。
“三成虽然是惯例,可你和文侯又是朋友,大叔最多只取两成,余者我会派人给你送到县学院里。就是这种药你还能炼制多少?”
“这个……”周南挠了挠头,“好像就这点儿了,学院里三天开一次炉,我这种药已经炼成,就不必再炼了,下次就要炼其他的丹药了!”
周南说完,立刻把小五推到身前说:“小五也会炼啊,你可以找他,他也正缺钱!”
“以后,你们只要有了灵药,尽管拿来,大叔帮你们卖,绝对能让你们赚到一笔。”季秋鹤看着几个孩子如此了得,最后把目光落到季文侯的身上,“你看看,你的朋友都能炼药,怎么你就炼不出来呢?”
季文侯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听老爹说,这炼药也是讲究天分的,而天分又差不多都是遗传的。”
季秋鹤听了,老脸瞬间黑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