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喜悦中的白止,心中猛然升起一丝不安,望向村子的方向,随后大惊失色。他看到了一团火,想起了父亲母亲,想起了村子里的玩伴,于是扔掉棍子拼了命般的向村子跑过去。正在此时,胸口的项链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形成一个光罩把他包裹了起来,慢慢飘向半空。
白止急了,用力捶打着蓝色光罩,可不管他怎么打,却都像在对空气发力。白止想大声叫喊,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看着村子里的火,渐渐远离。
十余人来到院子里看着白风,白风依旧坐着,与为首的老人四目相对:“大长老,何必让这火烧遍荒域呢?你想烧,饶了这院子就好啊!”
说罢,白风抽出铁剑扎在地下,以剑为中心,一片蓝色场域迅速形成,带着寒意包裹了大火蔓延的所有地方,然后不在扩大。
为首的老人很震惊:“风少爷,你这么年轻就突破到天镜了么?我都有些不舍得杀你。”说罢,以这老人为中心,刚刚熄灭的火又烧了起来,只是烧到蓝光边界,便停了。
“风少爷?哈哈,你这狗奴才,才几年,便忘了你真正的主子么?”白风怒气夹杂着耻笑对大长老说到:“能告诉我为什么?”
老人也不急说到:“斩草要除根。”
......
白风沉默了几个呼吸又问:“我可曾荒废过祖宗基业?”
“你太仁慈,家族需要称霸,方可图强”大长老仿佛猜到了白风的疑问,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的到。
白风笑了笑,终于一股平日里无法感受到的强大气息从这俊逸出尘的男子身上散发而出。浑然天成,无法抗拒。
“哈哈,你以为你们拦得住我么”白风手握铁剑,遥指几步之外的大长老。
一股寒意透过剑尖,直逼大长老的咽喉,奇怪的是大长老仿佛并不准备动手。捋了捋胡须,淡淡说到:“风少爷,我知道,你要是想走,我们拦不住。但家主说了,你不会走。是么?幕姑娘。”
幕婉清的脸色一瞬间白了很多。紧咬着牙,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像是失去了往日的温柔,要把这副皱皮囊下的老骨头生吞一样。
白风的剑依旧对着大长老,气势更强,却又多了几分无奈:“我这个兄弟啊,还真是了解我,哈哈”
闻言大长老继续说到:“当日你走的时候,我们担心你大开杀戒,家主说,你不会。”
“是啊,我不会。也许吧,哈哈,家主这个位置就该我的好弟弟坐”
“看来风少爷想的很透彻,交出剑,我可以在这里留你们夫妻全尸,把你们合葬!”大长老说着自己口中的恩赐,仿佛理所当然。
“怎么?那个弟弟都不敢在见我一面么?”
直到刚才,大长老的脸色一直很温和,除了看到白风的境界有些动容,以后再无变化。而现在,突然露出让人发寒的一面说道:“家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派我来,还需要多说么?白家不需要另外一个家主出现。”
白风终于动了:“剑没有,命在这,有胆的来拿啊”
一股凉意吹过,白风消失,下一瞬出现在那十余人上空。铁剑仿佛有灵,变得分外巨大,闪着蓝光,从天空落下。
大长老见状伸出双手,指尖一枚火红的戒指,闪闪发光,形成一道光墙对着手下喊到:“结阵”其余众人立即分散在各个方位,他们指尖也带着戒指,散发出红色如实质般的光柱,汇聚在大长老上方。
冰与火的碰撞,让院子瞬间变得云雾缭绕。而后,双双消散。白风与大长老一人在天,一人在地,相互对峙着。白风的剑,还指着,大长老的手,还发着红光。
“风少爷的境界真是出乎我所料,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大长老说着,放下高举的双手,红光散尽,戒指上多了几道裂痕。尽管如此,大长老还是不紧不慢的笑着。
白风像是知道这个老人不会就此罢休。于是更加仔细的注视着。
蓦地,又有一阵凉意吹过,突然幕清婉大喊一声:“风哥”
然后迅速扑到了白风身后把他紧紧环抱着。
依旧是一阵凉意,只不过从心脏传来。白风低头看了看胸间,那儿有把湛蓝如冰的长剑,把自己和妻子的心脏紧紧连接。
幕清婉抱着白风,头贴着白风的左肩,面色如纸:“小心,风哥……后面……有人……我们……终……于……可以……在……也……不……分……开……了”
白风没有回头,也不说话,闭上双眼,有泪珠缓缓流出。
收剑,出剑,对着后方,狠狠刺下。空气发出震颤,这一剑,不快,但无法躲避,像是被天命左右,而人力不可避。
渐渐的,空气莫名的留下鲜血。一个人显出型来。这人全身被白衣包裹,甚至没有露出眼睛。有些疑惑,有些不可思议,仿佛不自主的出口问到:“这...是什么境界的剑?”声音低沉,也许是周身白布包裹的原因。
白风依旧没有回头,也仍旧不说话,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看不到悲伤,看不到怒火,平静如死水般,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刚刚残留的泪痕依稀可见。他背起身后的妻子,然后缓缓举剑。
静,场面突然变的安静,白衣人没有动,大概还在诧异,大长老没有动,可能一切如他所料。
过了不知道多久,可能短短一瞬,可能长到生离死别。
“放弃吧,风少爷,这个结局...很不错了,不是么?”大长老有些嘲讽的突然说到。
白风像没有听见,铁剑还举着。大长老不解,但终于发现了一丝差别。那个穿透白风夫妻二人的伤口周围看不到有鲜血流出,血呢?大长老猛的看见白风的袖口有一丝红芒,是什么?是血?血液从袖口而出,涌向那把铁剑,像是在做最后的升华......
“快动手,老二,他要血祭!”大长老突然爆喝,身形已猛然冲到白风身前。被叫做老二的白衣人闻言,也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把剑,虽然没有之前那把剑那样光芒脱俗,也仍旧极其锋利的向前刺去。
天,又飘起了大雪,三道光芒在十多米的半空相遇,刮起了一阵狂风,冰凉的蓝意中夹杂着血红。大长老在临近白风,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一把剑在等着他。如果就这么冲过去,自己便会被命中要害。他想收力,可身体像是被远处得死亡吸引般不受控制,反而越来越快。
转瞬...一把剑,直透大长老胸口。好像接受不了事实大长老临死前发问到:“为什么?...为什么费尽心力要杀我?...为什么?...不用那把剑?”
一直面无表情的白风嘴角稍微上扬了几度,一个声音传到大长老意识里:“因为,我还有个儿子。”
大长老死了,临死前他终于明白白风为什么要不顾代价的杀掉自己。原来他还有个儿子啊,原来那把剑在他儿子手里啊,在场的众人在他死后,只有我能找到那把剑,呵...风少爷,真是聪明啊。他的儿子像不像他小时候呢?
大长老死了,就这么躺在地上,天上有小雪慢慢落在他的面颊。他知道了剑的消息,他知道了白风还有个儿子,然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么死了。
白风呢?白风看着大长老,眼睛睁着,一动也不动,他背着自己的妻子,两人的身体里又多出一把剑,是那把锋利的剑。
雪,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冷。倒在一旁的白衣男子费力的站了起来,直到确认自己感受不到白风的气息后,对着在场仍旧不知所措的手下说:“走”
一行人带着大长老的尸首,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中。
白风呢?依旧背着妻子,站在漫天风雪中,只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