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是完全不想去吃那些“药丸”;就像房东给橙子吃的时候,林凌说:“我一般不吃苹果,而喜欢吃梨”一样。橙子和维生素,此时此地,对他来说现在都变成了“奢侈品”,它们的价格都要乘以6。于是,对于刚到悉尼的留学生——林凌来说,只能是远远地欣赏。房东对他很好,他很感谢。然而他不会总是一味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就像一个独立自尊的人不会总是接受别人的施舍一样,没有很多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样不好。自己没有能力,享受这些,那就离他们远点。

周一,大家都出去了,只有林凌还留在屋子里。今天仍然没有课,也没有讲座。早晨十点,才从床上爬起来。隔壁家的狗,不知为什么,在狂吠。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涌进屋子,温暖而和煦。天空应该如家乡的一般蔚蓝,只是鸟在附近吵闹,让林凌感到怪异而陌生。尽管头还是有些昏,但嗓子已经不是昨天那样疼了。来这里的第一次感冒,似乎终于成功地“挺”了过去。如果被老妈知道,她又会唠叨很久。

老妈用了两个月,在他出国之前,终于学会了上网,收发电子邮件,用MSN聊天。对她来说,这的确是很难的事情。为了儿子,她还是做到了。于是林凌可以不像楼上的小伙一样,经常打电话回家。在这里,仅仅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每天给家里发一封电子邮件,简要地“报告”每天的活动,简单地描述自己在这个冬季每天经历的细碎的事情。

林凌偶尔也会有点烦恼——一个大学毕业生,到悉尼之后,生活还是有一些混乱。最“严重”的问题是,还不能很好的计算自己的饭量。在家的时候,有老妈在,是不用考虑这些的,现在都变成了自己的任务。上周日没有买菜,因为上上个周日又买了太多的东西。一些鸡腿,就把它们和土豆放在一起炖熟。还有那时一起买的芹菜只吃掉一半,茄子还没有吃,鸡蛋还没有打开过;牛奶已经过了“BestBefore最佳食用日期”,还剩下半桶,只能当水喝了。下飞机的那天,买了三个生菜,到现在还有一个;买了5公斤的土豆,只吃掉几个。放在厨房里的土豆,不少已经开始变绿,有的已经发芽。没有办法,只能扔掉了一些;剩下的被他在上周六的时候都煮成了土豆泥,放在冰箱里。也许一个星期之后,他的脸就会越来越像马铃薯。

生活也变得琐碎起来,一切都要自己来料理。总是比较着不同超市各式各样商品的价格,盘算着如何更便宜地买到生活品,买菜,买车票;考虑着今天应该吃什么,什么时候不得不洗衣服,当然还有上课,作业,考试,等等。有时候,学习似乎只是这一切之中很小的一部分。

窗外的天空依然蔚蓝,蓝得让人心醉,飘起了丝丝云彩。也许,两个地方的天空,此刻一样的蔚蓝,区别只是不同的季节。

来到这里,改变的不仅是季节和手表上的时间。

林凌坐在窄小的书桌前,打开笔记本,里面已经布满了日程安排——上课的时间和地点,交作业的时间和地点,今天应该做这个,明天该做那个……林凌对照着笔记,翻看着课本,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天上课景象。

7月24号,林凌顺利地来到教室(前几天他专门来找过教室)。还有10分钟上课,他一看周围的同学,除了个别的特例外,清一色的黑头发,黄皮肤……大部分来自中国。这让林凌有点失落——这是出国读书么?如果只是换了个地点,用英语授课,那么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老师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太太,人很慈祥,说话带着比较浓重的澳洲口音。先介绍自己,然后给大家发第一次的讲义和大纲,接着讲一些关于如何学习之类的东西。比如说,这门课程每周只有三个小时的大课,但是,同学们要花至少九个小时来自己复习、读课本、看讲义,这样才能够顺利地通过考试;同学们大部分一个学期有四门课程,要合理地安排学习时间,现在就要清楚什么时候期中考试,什么时候交作业,什么时候开始期末考试复习……自己算来,一个学期只有4个月左右的时间,13周,时间确实很紧张。真得像老师说的那样,要从一开始就努力学习。这和国内大学的学习方式完全是不同的——考前的突击,很难奏效。大家都花了那么多学费来读书,哪有不努力读书的道理。

况且,教科书都是出奇的贵,一本新书动不动就上百澳元,折合成人民币都要六、七百元。这个价格让几乎所有的新留学生乍舌。每当学期开始的时候,校园的布告栏上贴满了卖二手教科书的广告。林凌早就听说了,可是他没有去找二手书。心里还是觉得,旧书用起来不舒服。首先,他是一个很爱护书的人,他的书用过之后几乎都是崭新的。对于他来说,别人的书,都会写写画画,这让他觉得不舒服。其次,林凌想自己买了新书,下学期不是还可以出售么。于是他花了300刀买了三本新书。一定要好好读书,要不都对不起那几本书。“好好读”,究竟应该是怎样的一种读法,他也不清楚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才开始正式讲这门课程的内容。也许是因为刚开始吧,内容并不是很难,加上林凌课前曾经看过课本和学校网站上的课程讲义。一切看上去都比较顺利。这让林凌多少松了一口气。

一个半小时之后,休息了十五分钟。林凌走出教室,活动身体,呼吸一点儿新鲜空气。老师也出来了,走到教室不远处的空地,从口袋了掏出烟,点着一支,一边踱步,一边吸着……

这堂课的时间是从早晨9点到中午12点。三个小时,下课以后。林凌就回住处了。

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阳光白花花的,很刺眼,却让人觉得很温暖。太阳就是温度的掌握者——太阳出来,温度就升上去,否则,就很冷。悉尼的四季的温差并不是很大,应该是属于标准的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冬季的最低温度5度左右,夏天的最高温度能到40度。大多数时间,都像国内的春天或者秋天。林凌到的时候是冬天了,除了枫树和法国梧桐的枝干有点光秃之外,可是大部分树木还是挂满绿色的叶片。

林凌想,学习的方式应该都是相同或者相似的——预习、认真听讲+做笔记、复习、做题目、写论文、准备考试……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按照这样的步骤和方法,安排好时间,自己一定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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