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乐乐而言,分班最头疼的是分宿舍。一方面怕麻烦,一方面毕竟一宿舍的人熟悉也住习惯了,好消息是她不用换宿舍,坏消息是徐岩要离开,高中三年分过两次班,她俩一起住的时间最长,当然能成为好朋友远不止这一点。

对乔禹而言,分班最头疼的是有可能换老师,分班前几个同学还开玩笑说。“要是英语老师是XXX,我就去买彩票。”果不其然,有的人第一时间买了彩票,还是和中奖无缘。课上英语老师飞快的读着课文,教室一片死寂,乔禹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不远处公园里的竖钟,不如趁刚分班,调班应该容易些,这样想着,对于同桌的热情,乔禹的反应太过冷淡,前者却没有因为他的冷淡减少自己的热情,只当有些人天生不爱讲话,我们班班花就不爱讲话,分班时我巴拉巴拉讲一大堆,人家只是笑了笑,还是笑不露齿的那种,开心啊,至少有反应啊。

顾乐乐这一届恰逢高考改革,语数外三科计入高考总成绩,文理选修的两门课分等级(不计入总成绩并不代表不重要,分数线过了,没达到2B依然上不了本科)。同学们对于这样的高考模式,喜忧参半,理科班理科成绩好的拉不开差距,理科成绩不好的反而缩小了差距,文科班同理。顾乐乐属于不上不下型的,故而不痛不痒。

刚分宿舍,顾乐乐只当自己不习惯,也有人和她一样不习惯。中午洗好头发,顾乐乐老地方借助天然的吹风机吹头发,宿舍不准私自用电,总不能披散着头发去教室,湿的扎起来又不舒服。无意间发现的方法太和顾乐乐心意(宿舍一侧走廊的窗口,窗户打开,风力十足),一直用到高中毕业,尽管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讲是有害无利的,只怪害的潜伏期太长没有当即体现出来故引不起某人的重视。

宿舍门开着,没有人,想必都去教室自习了吧,高三了,是该争分夺秒了,顾乐乐对着镜子正扎着头发,徐岩拿了带洗衣液忽的出现在门口。“徐岩。”顾乐乐像往常一样的叫唤。“啊?走错宿舍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扭头逃离似的跑开了。事情发生的太快,快的好像她没有来过,画面停留在顾乐乐梳了一半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顾乐乐没错过徐岩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慌张和尴尬,没由来的鼻子一酸,回应的只有四周闷热的空气。

顾乐乐关好宿舍的门去教室,途径徐岩的宿舍,房门半掩,她向里看了看脚步继续。嘴上不说,顾乐乐也能感受到她的自卑,本就是敏感的人,又分在不上不下的班级。自卑或许因为骨子里是要强的吧,真是这样,只要她本人不放弃也就随她去吧。凡事都有两面,好与不好取决于你用什么心态来看待,或许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找个硝烟不算很弥漫的地方舒一口气何尝不是一种缓压呢?顾乐乐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语,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不会安慰人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家人的羽翼下避风躲雨。不过言语的力量有时也是力所不能及的,试想一下此刻有人打着对自己好的旗帜长篇大论,自己也是一点也听不进去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除了安慰了说这一番话的人,又真的能做的了什么呢?哪怕周围再多的人,有的路还是要自己想通了才能继续前进。

顾乐乐刚上高中那会没什么上进心(想必洪荒之力在中考时用完了,现在处于储蓄期),没作业中午就窝在宿舍睡午觉,那时班级一大半的女生热衷于看小说,中午宿舍没什么人,下晚自习也是少有畅谈,各自看各自的小说,互不打扰。顾乐乐自己没耐心看故很难理解沉迷于此的人,又怕问了无端讨人嫌,这时徐岩走进了她的视线。“顾乐乐,你不看小说的?”“我没耐心坐下来一看几个小时,有那时间我情愿睡觉。”“同感。”就这样顾乐乐和徐岩成为彼此高中时代的第一个好朋友。高二分班的时候,俩人还在一班,也因此有缘的成为上下铺,方娜现在住的就是徐岩原来的位置。

说到现在的宿舍有必要重新介绍下。对面下铺住的叫田露露,恋家专业户,每星期必回家,住她上铺的叫于洋,丰满的外表是为了掩藏花痴的内心。顾乐乐上铺住的这位名叫方娜,外表和于洋形成鲜明对比,内心和她不相上下。顾乐乐和方娜同属一个乡镇,从地理位置来说是标准的老乡,又住上下铺,巧的是她俩还同桌,俩人混熟了之后,顾乐乐打趣的说:“怪不得第一眼看你就如此顺眼。”“我能说我也是第一眼觉得你很顺眼,才和你同桌的吗?”方娜回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同学,晚自习来操场一趟。”顾乐乐吃好晚饭回到座位,看到的是压在课本下的这张纸条,二话没说,下意识的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向垃圾桶,这谁啊恶作剧也不分下时间场合,姐姐现在有心情陪你玩耍吗?纸团和垃圾桶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又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顾乐乐瞟一眼停在半空中的右手,无奈地摇了摇头顺便翻个白眼,明明左撇子,跟自己较什么劲啊,到头来还得劳请自己亲自把纸团捡起并在垃圾桶的正上方任其做自由落体运动。说到自由落体,上午发下来的物理试卷挺闹心,但是数学暂时是其它科目无法超越的,课一结束,顾乐乐就被满脸黑线的数学老师叫到办公室亲自招待。分班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试,考成这样是要给谁脸色看?

回头看一眼垃圾桶里的纸团,顾乐乐心想:姐姐最近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老实本分的很(一项老实本分的说),想恶作剧的人也太没幽默感了吧,怎么也得选个有趣的人,看了眼旁边空着的座位,说不定是想放方娜桌子上的,难不成搞错了?不管它,顾乐乐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满脑子想着下午发的数学试卷。考得差意料之中,考的这么差,人生以来第一次,想想就觉得丢人。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下课,数学老师点完名,顾乐乐就自觉地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看也没看其他同样‘发挥失常’的同学,不用看也知道和自己大差不差的脸色。

数学老师的唾沫星子成功的让这几位的头越来越低(不是因为老师的话感到羞耻,躲唾沫星子要紧),低的像夏日里阴雨天气里的向日葵,后遗症是出来的时候,顾乐乐一瞬间有种头冒金星的晕眩。考的不好,最难过的也是我本人好不好,从试卷拿到手我就反省到现在了好不好,又不是没心没肺,你重来重去这几句话,耳朵起茧不说,听不进去岂不白浪费你这么多唾沫星子。话虽这么说,可想到父母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这些年的寒窗苦读(虽也没这么艰苦),顾乐乐告诉自己:我要越挫越勇,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打起精神来。

顾乐乐起身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不是吧,这个点教室就这几个人?后又恍然大悟似的,今天星期五,被数学试卷气的都忘记打电话给老妈说自己这周末不回家了,不知道陈源回不回家,顺便骚扰下他。

电话亭排着队,大多是打回家的,老妈说不定早已准备好饭菜等自己了呢,顾乐乐看着前面的队伍,不禁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妈,我这星期不回家了,忘记跟你说一声了。”“啊?不回来了,刚做好饭,你这孩子也是,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嘿嘿,学习忘记了。”“别光顾着学习,买点好吃的,钱不够妈给你送过去。”果然学习是万能的理由啊。“不用了妈钱够用,我下星期回家,你和爸和奶奶吃饭吧,没其他事我挂电话了,后面还有人排队。”“挂吧,多买点好吃的。”“知道了。”

顾乐乐从电话亭出来后直奔男生宿舍,陈源说不定不在宿舍,碰碰运气。男生宿舍大门外站了一会,没看到个人影,顾乐乐顺着围栏外的路向里走了走,没走多远停了下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宿舍?“陈源,陈源…”顾乐乐两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的朝二楼某个窗户喊道。半天从阳台探出半个身子,陌生的面孔。“陈源不在。”“那他是回家了吗?”“没听说他要回家,书包还在呢,你找他什么事,回头让他找你去。”“谢谢啊,不用了。”想也不用想,人不在宿舍又没回家准去网吧了呗,这个陈源,自从进了美术班就自甘堕落,不对,应该说是自从上了高中就自甘堕落(美术班表示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直到一个穿着和这个班级格格不入的女生站在顾乐乐面前,并且用无视正在班级自习的其他同学的声音说到:“顾乐乐,为什么没来操场?”顾乐乐抬头打量着说话的人,这人谁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还有唾沫星子都溅到姐姐脸上了。顾乐乐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大嗓门,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自己这来了。有个声音带点不耐烦的从后面传来。“有什么事麻烦出去说,没看见大家都在自习吗?”顾乐乐一个回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说话的眼镜男,好的,姐姐记住你了,数学老师批评教育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挺身而出’啊,就那分数说明平时也没多用功,这会打扰到你我还真是罪该万死。

“说话呢!”你嗓门大你还有理?顾乐乐猛一起身,板凳和地面发出刺耳的一声摩擦,和安静的教室是那么的不和谐,自己听来,都忍不住想翻白眼,更别说别人了,可她不是故意的。大嗓门女生紧跟其后,走到走廊转折处没教室的地方,顾乐乐停了下来对身后的姑娘说:“我好像不认识你吧,自我介绍就免了,捡重点的说,说完我好回去上自习。”“自习自习,哼,你们好学生除了学习,还会什么啊,要不是为了我们木子姐,我才懒得理你。”这姑娘的语气依旧让人听着不舒服。顾乐乐等着她的下文。“木子姐又是谁?管我什么事?”请原谅她孤陋寡闻没啥记性,这号人真没听过。姑娘翻了个大白眼撇着嘴,丑的…怎么说…白糟蹋了一堆感觉也不是很好的化妆品。装,接着装,顾乐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陈源总该认识吧,木子姐,也就是李尔欢——我们班的美女加才女,陈源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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