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顿饭的时候,顾乐乐已经是乔禹的女朋友,别问进展怎么这么快,总之食堂偶遇乔禹之后,顾乐乐就告诉自己:只要你说你喜欢我,不用你追,我都会立马答应。

剧情的发展在乔禹计划和希望之内,意料之外的惊喜是:没想过进展的如此顺利。高三分班时因为英语老师动过调班的念头,顾乐乐闯进了自己的视线,同一组的人偷懒不打扫卫生(后经证明是自己误会),她不紧不慢不抱怨一排排桌椅仔细的扫着。扫到自己跟前,乔禹本想说:不脏,不用麻烦。抬头是一张清秀的、目光清澈的、带了点淡淡微笑的脸,乔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起开又坐回座位,直到那人打扫好卫生离开教室才还过魂来。

顾乐乐,同桌上午和自己说过,他们以前班级公认的班花。课上惊鸿一瞥的侧脸已经是惊艳,明明在对你微笑,你所感受的还有冷淡,近在眼前,却又很有距离感。乔禹对顾乐乐的第一印象:冷美人。追这么一个冷美人,乔禹做好了追求被无视,追求被拒绝,再追求…的心理准备,然而,上天总会眷顾有准备的人。

顾乐乐答应当自己女朋友的那天,不在自己计划表白的时间地点,不然不会是一份铁板饭,至少也要有鲜花、浪漫的场景又或者有意义的一个日子,不过以后日历上的那一天也可以画上红圈。

鉴于今天下午的光辉事迹,钱多多决定:我要用狂欢堵住她们五毛钱的嘴。“姐妹妹,明儿周末,游乐场、大餐、KTV人人有份。”“听见没有,钱多多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贿赂我们。”“多多同学,拖鞋哪买的?姐妹妹,我突然有个建议,要不要多多同学的亲友团给她快递几双同款过来?”“那岂不是隔三差五有好戏看?我举双手赞成。”“姐姐突然后悔了,就你们一个个五毛钱的嘴,钱估计花了也是白花。”“不白花不白花,明天过后我们保证闭嘴,也可以装失忆。”

罪魁祸首是同款人字拖。上完课姐妹几人回宿舍,途经图书馆,钱多多想起来还书一事了。“我得回教室一趟,本来还想上完课还书的,这下好了,书落在教室了,早知道就不放抽屉里了。”“那我们先回去了。”“回去吧回去吧,等我一起吃饭。”说完人屁颠屁颠的跑了。没多久要还书的人连人带书火急火燎的跑回了宿舍。

“啊啊啊…姐姐丢人丢大发了!”钱多多冲进宿舍把书往桌子上一扔,喘着粗气瘫倒在椅子上。“瞅你这样子一路飞奔来的?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人去食堂的。”“我去,姐姐现在可没心情吃饭,瞅我的脚。”“鞋呢?你这姐姐该不会是一路光脚回来的吧,容我脑补一下画面和回头率。”“什么情况,难不成和人打了一架?”“你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鞋,它光荣牺牲了。”

原来是下楼梯的时候鞋带断了,钱多多索性另一只也脱了,拎在手里灰溜溜的低着头小跑到一楼,仍在了拐角处的垃圾桶里。多亏是周五,教学楼没什么人,钱多多突然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头脑清醒,主干路上人肯定多,我抄小路,只是小树林里的这条路也太不光滑了吧,瞧把姐姐这双肉嘟嘟的脚给硌的,那滋味到现在还是回味无穷啊。

托拖鞋的福,接下来的几天,钱多多稳居校园网头条,同学们口耳相传的奇女子在那几天特别低调,出门戴口罩。没过多久,那个打了马赛克的光脚少女被吃瓜群众忘脑勺后了,只有宿舍几人偶尔想起来还会哄笑,而顾乐乐买的同款地摊货到抛弃的那一刻也只是因为旧了。

约好明天出去潇洒,顾乐乐姨妈提前,没享福的命啊。平常来姨妈最多腰有点酸,可能是提前的原因,腰酸加肚子痛。“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到时添麻烦玩的还不尽兴。”顾乐乐扒拉几口早饭人又躺回床上去了。“那你在宿舍好好休息,有事情找隔壁宿舍,我帮你招呼一声。”钱多多干实事身为本家怎么能落下?“乐乐,我这有红糖,给你冲杯红糖水,心理作用。”“有事打电话,想吃什么我们回来帮你带。”“知道啦,我躺会就没事了,你们快出去吧,玩的开心。”门关上了,世界清净了,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顾乐乐每次来姨妈提前都会有感觉,一夜翻来覆去总睡不踏实,翻出手机看日历上的标记,不应该啊,总之一夜醒了好多回,原来身体的反应没有骗人。

昨晚发短信不是说今天和室友出去玩吗?手机放包里了?那我打电话好了。乔禹和室友打完篮球正在食堂吃午饭,短信只是关心下在外面玩注意安全别忘记按时吃饭,拨了电话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喂。”顾乐乐迷糊中带点有气无力。“声音怎么啦,生病了吗?”“没有,刚睡醒。”“不是说今天出去玩的吗?”“我没去。”“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不用麻烦了,待会让隔壁宿舍的人随便帮我带点就行了。”“不麻烦,让别人带才麻烦呢,等我啊,一会就到。”

顾乐乐本想从窗户接过乔禹的爱心午饭,想来人家这么有爱心,自己也得拿出点诚意,还是爬起来到宿舍门口双手接过吧。顾乐乐出了女生宿舍大门一眼看到马路对面梧桐树下高高瘦瘦站着的人,那人朝自己挥了挥手走了过来。“给你带了份铁板饭,我吃着还不错,不合你胃口的话下次给你带别的。”还有下次啊,想想还有点小期待,顾乐乐嘴角早已上扬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谢谢你啊,那我不客气了。”“不用跟我客气,真的,顾乐乐,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既开心又惊喜,顾乐乐本能的瞪大双眼啊了一声没下文了,很久是多久?有我久吗?“你不拒绝?”“啊?”我为什么要拒绝,我也喜欢你,我要答应。“你再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顾乐乐低下了头,她害羞了。“谢谢你的饭,我先进去了。”“嗯,趁热吃,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钱多多等人回宿舍的时候,某人早已满血复活。“回来啦?还以为你们会很晚呢。”“没去唱歌,特地给你买的,有慕斯的、巧克力的、芝士的,齁不死你。”“爱死你们了,一来姨妈我就好这口。”“还真让钱多多蒙对了,愿赌服输,五块钱,都看到了啊,宿舍公费。”“等会,我这有张十块的。”宿舍的‘赌’从这开始的,逐渐优化成零食,反正宿舍公费也是用来买吃的。

吃饱喝足,

顾乐乐清了清嗓子。“我说个事呗。”“怎么啦?”“没吃尽兴?”“我好像要谈恋爱了。”“完全没吓到我们,好歹说点靠谱的。”顾嘉美不信。“就我们班那些男生,我都没看上,更别说你了。”许慧不信。“What?”钱多多是知道点真相的人。“是不是上次食堂那个白衬衫帅哥!”“好像是的。”“跟我说什么来着?老乡?我就知道。”“你俩说的谁啊我怎么不知道?顾乐乐,真谈恋爱了?什么时候把人约出来,让娘家人给你把把关。”“虽然我不跟你一个姓,一个宿舍住着,也算娘家人。”“对呀,请客吃饭。”“等以后啊,现在还不太熟,矜持点。”“那总得让我们看看长什么样的吧?钱多多,你不是见过嘛透露一下下。”“是我的菜,顾乐乐,没想到我们俩连看男人的眼光都一毛一样。”被钱多多这么一说顾嘉美表示,“我越发想知道对方的长相了。”“别好奇了,我没照片。”还是不要提相册了,不能自己给自己挖坑。“名字呢?”“乔禹,大禹治水的禹。”

萧亚楠打量着面前坐着的女孩,不得不说越看越耐看。顾乐乐终于忍不住了:“再不吃,小心都被我吃光喽。”“你使劲吃,吃完让你家乔禹再点。”“别管她,你吃你的。”说的轻松,你俩都不吃,我战斗力再强,也消灭不了这么多菜。第一次见她就有种似从相识的感觉,刨根问底后发现俩人虽然是老乡真的没什么交集才作罢,不知哪一天灵光一现,让萧亚楠想到了造成这种错觉的原因所在——乔禹钱包里夹着的那张照片。不行,我得想办法显摆我过目不忘的本领。“下午军训完一食堂门口等你,请姐姐我吃饭。”发送成功,萧亚楠对着手机屏幕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吃饭事小,看照片事大。一见面萧亚楠就猴急的要钱包,乔禹当然不知道这姐姐的心思,满脸嫌弃的从口袋里拿出来。“钱多钱少不是重点,我刷饭卡,你想吃什么随便点。”萧亚楠打开钱包一看,一个穿校服扎马尾的女生低头写作业的画面呈现在眼前。“哼哼…这顿饭你可以先刷脸。”“什么意思啊?”“姐姐今天心情好,我请了,不过记住哦,欠我的饭早晚是要还的。”

照片拍摄于2008年高考前夕。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汶川地震,北京奥运,三聚氰胺…顾乐乐切身经历的是高考。那是距离考试还有一星期的某天晚自习,乔禹拿着相机从后往前挨个的拍照,拍到方娜的时候顾乐乐既紧张又有些期待,差点手心出汗,然后,这哥哥竟然转身走了,顾乐乐连同手里的笔一起静止、一起沉默、一起失落。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愿青春永远定居在最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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