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冯彬和他室友的帮忙,杨苏顺利地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奖学金一年三万,比现在的学校给的更多一些。
这一天,她鼓足了勇气,要完成她人生中的一项壮举。从亚利桑那开车到斯坦福。全程700英里,1320公里。分两次完成,中途停经洛杉矶。
清早,孟启凡和小燕帮忙,把杨苏的七个大纸箱搬到车上。
“这纸箱那么大,放在后座,会不会都挡着你的视线了阿。”小燕坐在司机位置上,透过倒后镜向后看去,纸箱和车顶,就留下了不大的空隙。
“没问题,5号10号都是除了名号开的公路,不会有问题的。”
“你确定你可以女孩子,能开那么远的路吗?”
“没事,中途在洛杉矶休息一下,不会太累的。”
“那你小心啊。”小燕不舍地看着杨苏。
“呵呵,好,到了给你们打电话。来,hug一下。”杨苏伸出手。
小燕抱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说:“到了给我们打电话。”
“好”
杨苏又转身对孟启凡说:“孟同学,你要不要也hug一下。这一年麻烦你太多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告诉我。”
“杨苏,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转校也不一早通知我。说不定我也跟着一起跟着转个牛校啊。你别以为这么快可以把我们甩了,说不定我过两天就带小燕姐杀去加州找你。”
“好啊,欢迎你们阿。呵呵。”
“时候不早了,我要今晚天黑前赶到洛杉矶。”杨苏叹了口气,挥挥手说:“拜拜!”
车子慢慢地驶出他们共同居住了一年的公寓,杨苏透过倒后镜,看见车后的小燕还有孟启凡,还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禁不住流下泪来。
车顺着10号公路,一路向西。穿越了遍布着仙人掌的大沙漠,跨过了峡谷,路过了国家森林。杨苏自己也没有想到,自认为生性却若,驾龄不过半年的人,可以自驾跨越州际。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一个独生女,可以独自穿山越岭。
天色渐渐黑了,离所定的汽车旅馆还有一小时路。杨苏开始困得眼皮打颤。连忙把音箱调到最大音量,靠美国重金属音乐鼓舞士气。
第二天上午,杨苏又开始上路了。沿着五号公路,一路向北。两旁的景色换了一番,有小树林,果园,和大片的荒草地。
到了下午,车子驶进北加州,阳光变得温和了,海风带来了阵阵寒意。地平线处,落日的余晖把天空染成了粉红色,和头顶的深蓝交织成美丽的水墨画,给接近目的地的杨苏更增添了一丝喜悦。
突然一下,杨苏似乎听见沙沙的风声,紧接着,方向盘控制不住地向一旁偏转。杨苏下意识地紧紧控制住方向盘,让车往路沿处稍稍偏转。车滑行了一长段距离以后,终于在路旁的草丛里停了下来。
驾驶位上的杨苏惊魂未定,额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下车一看,前轮车胎瘪得金属圈都直接接地了。
杨苏急得团团转,猛踢了一脚车轮:“老大,你不是吧,这个时候爆胎。”
杨苏连忙拿起自己新买的Iphone。
“喂?”
“喂,启凡,我遇到倒霉事了。我车爆胎了呀。”
“你先别急,你附近有什么加油站之类的吗?”
杨苏举目四望:“什么都没有,我在一片荒草原上。”
“车后面有备用轮胎,我买的时候都检查过,胎都是好的,你拿出来换上。”
“我不会换阿。”
“你先拿出来,在后备箱下面,我一步一步告诉你。”
“哦,好的好的。”
杨苏跑到车后,朝车底一看:“后备箱下面没有轮胎阿。”
“不是车底。你先把后备箱打开,把箱子都搬出来,把里面地下的毯子掀开,然后你会看见一个旋钮。扭开,把木板揭开,你就能看见轮胎了。”
此时手机响起了电力不足的警报。
“启凡,我手机快没电了呀。”
“你车上没有车载充电器吗?”
“车充,没有阿。我昨晚才充的电阿。”
“老大,你不知道Smartphone用电很快的吗?算了,我不跟你说废话了。你先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说完。第一,去看看周围有没有紧急呼叫台,就是长得像电线杆一样的东西,叫巡警过来帮你。或者,找你保险公司的拖车电话,找人过来拖车。上面两个行不通的话,拿出轮胎,用千斤顶把车顶起,旋开原先轮胎上的大螺丝钉,拆下旧轮胎”
这时候,电话响起了无情的关机声。
杨苏望着手机,欲哭无泪。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把后备箱里的纸箱放到地上。掀起木板,费力地把轮胎拧下来,再放到地上。从侧面拿下千斤顶和螺丝批。在把千斤顶放在车轮旁,拼命向上拧。车却纹丝不动。几经努力,手上被勒出了道道黑纹,脸因过度用力而扭曲,紧绷的齿关切咯咯打颤,却仍然无法把车顶起。
杨苏泄了气,背靠着车轮坐在地上。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泪水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哭也无补于事,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由一开始的抽泣,逐渐变成号啕大哭。
“AreyouOK,sweetheart?”(你还好吧,甜心)。一个火红色的巨型大货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杨苏止住自己的哭声,但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Notreally.”(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