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天公又作鹅毛雪了,不过,书房的炉火很是温暖,昨晚喝的太多,依稀记得是志鹏搀我回来的。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母亲已经做好了红烧鲤鱼。年年有“鱼”,每年的初一,全家都会坐在一起吃一条鱼。

这时,江楠走进门来,提着一箱牛奶,看到老同学来访,我不甚喜悦,江楠和江莹在同一个村,我们都是一起从小念书的,这些年,只有我和江楠还维持着联系。

“来来来,一起吃鱼。”我拉着江楠的胳膊说。

“赶快跟我走,同学聚会呢!”江楠放下牛奶,笑着对我说。他还是那么又高又瘦。我想到昨晚乡伴聚会尴尬的场景,犹豫不决。年龄越大,就越来越心事重重,不太适合聚会了,尤其对我这种感情容易产生波动的人来说。

“就不去了吧!”我说,“要不咱俩在这喝两杯算了。”

“大家都还等我呢,告诉你一件事,江莹也来了,他们都在我家里等着呢!”江楠眯着他细长的眼睛说。记得一起念书的时候,他总是拿我跟江莹开玩笑。

昨晚酒劲刚过,这又要去一醉方休,我有点哭笑不得,说:“走吧!走吧!”

坐在江楠的高档轿车里,我开玩笑的说:“怎么,现在经理当的很上档次嘛!”

“你就别取笑我了,这车是公司的,我就是个司机而已。”江楠冲我笑了笑说。江楠的确是一名司机,不过是老板的贴身司机,工资待遇一点也不掉价。

“你怎么听见江莹才来呢?她其实今天没来。”

“什么?你个坏蛋,竟敢骗我!”我揪住江楠的耳朵说。

“别激动,别激动,她在,她在!”江楠说,“你说你家里有那么一个大美人在,何必眷恋一个江莹呢?你不知道她家孩子都已经快两岁了吗?”

“谁说我还想着她了,这不多少年都没见了嘛,叙叙旧。”我没有说那天和江莹见面的事儿。

一言一语间工夫,就到了江楠家门口,老天还在飘荡着鹅毛下雪,把整个村庄粉妆玉砌,江楠家新房前的老树上,几只麻雀见有人来,惊落了枝头的几片积雪。不过说句实话,这样的日子里,最适合坐在农家的土炕上醉酒。

江楠家新修的砖房很是气派,被他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我这踏过雪的泥脚踩在白净的地板上,倒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了。走进一间偏室,十来个同学都已经围在火炉子旁的桌子坐下了,又一次看见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大只不过,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添了一些沧桑吧。家好像有意安排我和江莹坐在一起,在江莹身边空着一个位子,我拂去身上的落雪,还没来得及拂去发梢上的雪,它已经在炉火的炙烤下化作水滴,滴在我的脸庞上,感觉来像滑落的泪水。我看了看江莹,她还如那天一样,脸色憔悴,只是今天没有带过来孩子,她家里离这里近,走几步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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