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腊月三十傍晚的小村,美丽的如同一张图画,夕阳挂在房檐之上,微微地散发着渲染千里的红晕。家家户户放鞭炮贴春联,这久违的熟悉场景,让我渐渐消去了因为白嫣没有到来而心里的些许难受。

父亲在院子里搬来一张桌子,我取过笔墨,铺开红纸,家里每年过年的对联都是由我来写的。陆远和嫂子忙着帖年画和我写的春联,以及在门头挂灯笼,母亲忙着在厨房里炖猪排骨,做年夜饭。

一年不见的亲房好友,在迎接祖先烧纸的途中都相遇了,一起捉泥鳅,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也都重逢了。人生就是如此,为了生活身不由已,奔波在外,而在一年最美好的春节里,却能把酒言欢,笑谈去年的故事。

门外家家户户的灯笼排成两行,绚烂着一年最美好的时光。一家人围在饭桌上,唯独缺了白嫣。父亲显得有些不满意,说:“你媳妇咋那么矫情呢?就这么不愿意回来过个年吗?”

“别管她了,我们吃吧!”

我目光从春节联欢晚会上转到饭桌上,又看了看父亲,肉香弥漫着整个屋子。陆远沉默地啃着肉骨头,嫂子在喂侄儿吃饭。我从夹克中掏出准备好的三个红包,说:“爸,这是您的!妈,这是您的!还有侄儿,这是小爸给你的压岁钱!”

陆远也跟着发了红包,父亲和母亲会心地笑了笑,父亲说:“爸爸这辈子,最得意就是生了你们两个好儿子,你俩也算是争气,没让爸爸丢人,来,喝一个吧!”父亲喝不住酒,两杯下肚,就红了脸。

我看了看桌子上祖父的遗像,又难受了,祖父已经去世了几个月,没能过上这个新年。这时,陆志鹏打开电话,叫着去喝酒,志鹏是我的乡伴,我们每年都要来个聚会。

志鹏已经把所有的老哥们都召集全了,看着一张张渐渐褪去青涩而熟悉的面孔,我不禁感叹着时光的流逝,大家都已过而立,在天涯不同的地方打拼着属于自己的天地。

“来来来,大家欢迎我们的大作家陆诚到来!”志鹏还是从前那副爱说爱笑的模样。

我拍了拍志鹏的肩膀说:“我可听说你现在当老板了,你还取笑我呢!”

在场的乡伴们并没有被我俩的互相取笑而大笑,而是都低着头,独自喝着闷酒。岁月真是不饶人啊,去年的今天,也不是这个样子,我这时才想明白,所有的人都已经被而立之年带来的压力压迫地沉闷不堪。我也找个座位坐了下来,我又何尝过的比他们好呢?眼看经济要出现危机了,新书要是不能通过审核,恐怕又得滚回这里了,更何况大过年的,我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能带进门。一杯接着一杯,就让我好好沉沦一番吧!

一晃已经十二点,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年,而从现在开始,我又老了一岁,今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知道,志鹏把所有醉意朦胧伙伴带到院子里,点燃了烟花的引线,瞬间照亮了头顶的天空。接着,便看见家家户户都向天空升起了烟花,美的摄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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