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地区的方言中骂人的话总是花样繁复,可以把你骂的云里雾里,有人说最高超的骂人技术是让你被骂三年之后,突然拍案而起,“他娘的,这逼货骂我!”
听起来很悬,事实上也很悬。但是有些事总是让人不愿意相信,其实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奇迹,往往需要常年累月的积累。
燕南飞十五岁入行,如今已经五年,手上受的刀伤很多,但是痊愈的速度惊人的快,每次切手,瞬间之内就能止血,片刻就已经完全痊愈。
燕南飞不知道是先天特异,还是经常切手,锻炼出来的,可怕的是这种神奇的现象就像风寒一样,由手扩散到全身,十六岁那年有一次不小心从楼梯摔落,头部的伤就在众目睽睽中以看得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燕南飞大惊,一度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还对朋友旺财说:“兄弟,我得了绝症,明天可能就要死了。”
旺财的眼泪在眼圈里不停的打转,还充满哀伤的说:“你走之后,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燕南飞想了想,对旺财说:“我们客栈掌柜的女儿花蝶,我想娶她做媳妇,你告诉她,我死了,不能娶她了,让她不要牵挂我,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旺财眼含热泪握住燕南飞的手,信誓旦旦的说:“兄弟你放心,我明天就娶她做媳妇。”
燕南飞还说:“还有我那把菜刀,它沾有我的鲜血,我可能就是因它而死,你要把它送到城南铁匠铺融了,为我报仇!”
旺财义愤填膺,赌咒发誓说:“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我不仅要把它融掉,还要把它筑成夜壶!。”
燕南飞又说:“我们客栈的掌柜还欠我半个月的工钱……”
还没等他说完,旺财便说:“这个你放心,我明天就替你领了。”
燕南飞本来还想交代一下后事,但是发现自己除了那半个月工钱,确实没有什么后事可以交代。也不用写遗嘱,这样也好,省去了许多的麻烦,毕竟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是可怜自己居然一件身外之物也没有。但是朋友的爽快还是给了燕南飞很大的安慰。
燕南飞想,一生能交下这样能为自己两肋插刀的朋友,死也值了。
但是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喜鹊还是一样飞到客栈楼顶叫了两声,燕南飞还是继续恬不知耻的活着,旺财似乎也忘了悲伤,高高兴兴的去木匠铺做工。
客栈门前长期坐着一个算命的,身穿道袍,留两撇小胡子,叫做毛小利,燕南飞感觉他几乎眯成一条线的小眼睛总是放着色茫茫的光,给燕南飞总体的感觉就是很猥琐的样子。
他算命大概很有恒心,夏算三九,东算三伏,一年到头很少休息,但是他仿佛很神秘,因为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辽阳城虽然大,但是人与人之间彼此都熟络,很多人都是土生土长,互相之间都有亲戚。这个算命的是个例外,来历很模糊,他就自称是狐仙的孙子,借此招摇撞骗。有时候总有一些同样不知道哪来的人,和毛小利神神秘秘的说一些话,没人知道说的是什么,有时毛小利会会意的点点头,有时会神色大惊,有时则要消失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