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凉,赵晨风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嗖——一个黑影闪过,赵晨风心中一紧,窗外屋檐上多了一个纤瘦的背影,应该是个女子,月光下添了几分清冷,赵晨风试探问道:“请问姑娘是……”

那背影微微颤了一下,殷桃般的嘴唇欲言又止,心里莫名忧伤起来,他真的记不得了么?没有转身,声音如溪水般轻灵,“你快些离开这里,肖横要来杀你!”

赵晨风一愣,肖横是谁?为何要杀我?姑娘你又是谁?

“现在的肖横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他在悬壶峰上苦修三年,剑术造诣恐怕已不在我父亲之下,他这次来春风城,就是为了找到你,为当年的事情……报仇!”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紫色薄纱,一双明眸略带几分焦急,紧咬着朱唇说道,“他的寒泉剑沾了黑水玄蛇的毒血,只要被伤分毫,你就必死无疑!”

“当年的事情?姑娘……你能慢点说吗?我有些不明白……”

“糟糕!已经来不及了!”女子身形一闪,吐息间来到赵晨风身边,一双玉手在肩上一抓,“快跟我走!”

“啊……”赵晨风腾空而起,随着女子的身影飞出窗外,蜻蜓点水般在屋檐上飞走。

和那蒙面女子来到一条乌篷船上,站稳脚跟,赵晨风刚松了一口气,眼前一把寒剑袭来,横在脖颈上,赵晨风吓得一哆嗦,“你……你要做什么?”

女子手里握着一把细剑,神色复杂,问道:“我是谁?”

“啊?姑……姑娘你把我抓到这里来……还问我你是谁……我……我们认识么?”赵晨风也不敢妄动。

“青萝帐,百花宫,玉灵谷……你都不记得了么?”

赵晨风:“……”

女子的剑微颤了一下,“与其让肖横把你杀了,还不如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姑娘且慢,姑娘千万不要冲动啊!我……我只是大病一场,忘掉了许多事情,这……这怪不得我啊!姑娘你若是恨我,杀我……总要先告诉原由吧!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说误会?难道这也是误会么?”女子突然收剑,挽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竟刻了一行特别无耻的话:

“大丰十三年,本大侠游历方寸山,在玉灵谷内相识南青璇,共度良宵,经本大侠鉴定,此女经验不足,不如春风楼的大玉儿那般妙不可言,后会无期。”

“赵晨风啊!赵晨风啊!你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怪胎?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赵晨风内心百感交集。

铁证如山,赵晨风还真是百口莫辩。

“姑娘……这……这……我……我……”赵晨风语无伦次。

“你说……你说……这还是误会么,我该不该杀你?”女子情绪激动。

“该……该杀!可是我现在……”赵晨风怕死,怕得要命,“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赵晨风了啊!我对姑娘做的事情,我一定会负责的!”

“负责?你怎么负责?你会娶我为妻么?”

“娶!我一定会娶你为妻!”赵晨风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啪嗒!女子手里的剑落在船板上,一脸的不可思议,神色苍白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

女子僵硬地站在原地,内心的挣扎和委屈交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樱唇,也许是等这句话等的太久,也许是心痛的厉害,她突然蹲在了地上,捂面痛哭,哭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凄凉。赵晨风颇有些无奈,他不知道那个死掉的赵晨风究竟惹下了多少情债,白天的陈碧云,晚上的蒙面女,明天还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找上门来?你招惹也就罢了,偏偏还在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上“胡写乱画”,你还真是千古奇葩第一人。赵晨风暗叹一声,蠕动嘴唇,问道:“姑娘,请问……你……你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么?”

女子抬起头来,满脸泪痕,惹人怜惜,“你……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么?你这个十足的混蛋!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让你这样来折磨我……”女子边说边哭,忽地站起身来,猝不及防扑到了赵晨风的怀里,粉拳如雨落捶打着,声音凝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嘴上说着恨,粉拳却愈发无力,最后直接绕过了赵晨风的脖颈,深情拥住。

“我是青璇啊!我是你的小青璇啊!哇……”

女子哭的更厉害了,赵晨风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安静地让她大哭一场。

乌篷船上,南青璇依偎在赵晨风的怀中,夜风瑟瑟,河面上的粼粼月光,倒映着两个人的面庞。南青璇哭累了,眼帘低垂,睫毛卷翘动人,鼻翼两旁还粘着泪痕,脸腮泛红惹人怜爱,幽幽呢喃着:“晨风,我们走吧,离开春风城,大师兄要杀你,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打不过他,还有那个舞倾城……她也是个剑道奇女子,与大师兄不分上下,听说大师兄败给你,她也要挑战你!”

赵晨风锁着眉,从南青璇的口中,他也大概了解了与肖横之间的恩怨,为了报仇,在鸟不拉屎的悬壶峰上苦修三年,这个肖横还真是个狠人!至于那个叫舞倾城的女子,赵晨风就颇为无奈了,什么叫人红是非多?莫过如此吧!赵晨风叹息一声,说道:“我现在根本不会什么剑法,即便是一个普通剑卒,都能轻易把我杀了!哎……青璇,你的大师兄来春风城找我报仇,如果我逃之夭夭,他会不会迁怒我的家人?我们赵家几百条人命……”

“这……”南青璇的眼中只有赵晨风一人,别人的死活,她确实没有想过,“其实,以前的大师兄脾气很好的,为人谦和、公道侠义,可自从败给你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有一次他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手臂,他整个人都发狂了,他在南明剑派山下的赵家村,一夜间斩杀了所有赵姓村民!后来才上了悬壶峰!”

赵晨风背脊一阵凉飕飕,忍不住问道:“啊!他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难道你父亲不惩罚他么?”

南青璇摇了摇头,“父亲说,他的剑道是杀道,杀人只是为了入道,何况大丰皇帝都说贱民草芥,死不足惜!”

“混账!”赵晨风破口大骂,把怀里的南青璇惊吓到,娇躯一颤,“难道你大师兄的命是命,那些赵家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么?这是什么狗屁世道!全天下姓赵的数以万计,难道他都要杀光么?我当初就该一剑杀了这个伪君子!”

南青璇睁大眼睛,对赵晨风的这番话十分惊讶。

“不好!如果你大师兄去了赵府找不到我,那赵家……”赵晨风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浑身汗毛竖起,他敢屠杀赵家村,一个赵府又算得了什么?“青璇,快……快带我回去!”

“可是!晨风……你打不过他啊……你回去也是送死……”

“青璇,你说你喜欢我,那我问你,你会喜欢一个胆小怕死不负责任的男人么?只要我赵晨风还活着,就要负责到底!”赵晨风激动地抓住了南青璇的双肩,四目交织在一起,“如果真要死,你愿意陪我一起死么?”

“青璇愿意!”

赵府门前,两尊威严的石狮子左右镇守,中间很多赵府的家丁,手持棍棒,面目紧张。

肖横骑在马上,闭目不言,浑身却散发着一阵森寒气息,令人生畏。

舞倾城身穿琵琶襟上衣,粉红双扑蝶的腰裙,红锦耗靴往前迈了两步,手里青霜剑一指,身材挺傲,唯独黝黑的脸蛋显得突兀,令人惋惜之至,舞倾城蛮横无理地说道:“让赵晨风滚出来,我们公子要宰了他!”

此时,赵夫人从门内走出来,身旁十多个俏丽丫鬟,个个姿色出众,身材姣好。赵夫人的目光从舞倾城身上掠过,落在了肖横的身上,神色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何人?敢在我赵家门前放肆?”

肖横的眼睛微微睁开,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来,字字杀意凛然,“我来杀人!”

赵夫人神色微怔,眼前人气息阴寒,尤其是背上那柄古剑十分古怪,必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位公子,不知我赵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哼,快让赵晨风那个胆小鬼出来受死,否则别怪我们公子大开杀戒!”舞倾城说了一声,手中青霜剑陡然出鞘,且见一道寒光闪现,咔的一声,赵府门前一侧的石狮子竟被劈成两半,吓得许多丫鬟花容失色,唯独赵夫人依旧镇定自若,微微颔首,“姑娘好凌厉的剑法!”

“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还不快让赵晨风滚出来!”舞倾城咄咄逼人,冷笑一声,“难道你想让这里所有人陪葬么?我们公子的耐心可不好!”

话没说完,肖横骑马所占的位置,一股寒气向四周散开,吹卷着街道上的落叶,一片肃杀。

“大胆狂徒,敢在赵夫人面前放肆,不想活了!”闻讯赶来的春风城官兵从街上涌来,将肖横和舞倾城包围住,一个身披青铜甲胄的百夫长手持长矛,朝着肖横呵斥一声。

“聒噪!”肖横淡淡说了一句,所骑的那匹瘦马一跺脚,轰的一声,寒风大作,脚下落叶如飞针般射出。

“……”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甚至连惊喊惨叫的机会都没有,那名百夫长双眼瞪大,浑身插满了落叶,鲜血溢出将落叶染红,身体轰然倒地,一命归西。

“啊……大人!”

“他……他杀……杀了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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