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亮了。
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大地。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整个森林,也洒在徐久远的脸庞上。徐久远醒了,睁开眼,满眼阳光,温暖但不刺眼。抬头望去,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徐久远把手指伸向阳光,一瞬间便感受到温暖四散开来,无须语言只要用心慢慢体会那种感觉,那种让发了霉的阴暗角落重新充满阳光的味道,是那么美好。有时候,一点阳光也能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在你细细体味的时候。只要细细体味,你会发现阳光的温暖、清新、自然和美好。走进阳光里,尤其是当一抹阳光洒身体上时,更是美好地像是大自然的馈赠,徐久远便用双手捧住这大自然的馈赠,细细品味阳光的美好。
阳光如此美好。
自然如此美妙。
世界如此美丽。
徐久远一边享受着晨间的太阳浴,一边用双手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并且大声地对着远处的朝阳说:“早安!太阳!早安!世界!”虽然这种方式,看起来很傻里傻气,但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观,确实让人有一种祕声高歌的豪气。
喊完之后,便算是正式苏醒了。在那之后,徐久远先是到不远处的小河洗了一把脸,然后用河水漱了漱口。不得不说,徐久远真是个文明人,在这荒郊野岭的,他还有心思处理一下个人卫生。要是一般人,早就跑去找吃的了,或是赶紧找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到吃的,这不,刚洗漱完的徐久远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响起来了。没办法,谁叫他昨天只吃了一树的小果子,而且那些果子所提供的能量能支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为了他自己的五脏庙着想,徐久远只能,忍着饥饿,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果树之类的。
但不幸的是,徐久远在附近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一棵果树。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回到小河旁喝水果腹。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喝水顶多能缓解一下饥饿感,却不能真正解决温饱问题。思来想去,倒让徐久远想出了个注意。他自言自语道:“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这山水都有了,还能饿着自己。不如今天就给它来个上山捕兔下河捉鱼。”
说完,徐久远便行动起来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徐久远在上山捕兔下河捉鱼之前,先得弄出几件工具来。比如下河捉鱼,得要个鱼叉吧,上山捕兔,陷阱得弄个吧。
于是乎,徐久远找了块边沿看着比较锋利的石块当作刀子,把他那根捡来的树枝的枝枝蔓蔓都削掉,一下子,树枝就成了一根光突突的木棍。徐久远又把木棍的前端削尖,让它显得锋利无比,这样,一根自制的鱼叉就新鲜出炉了。
对于陷阱,徐久远没有选择随便挖个坑就做等猎物上门来的做法,一个人的时候,尤其当你饿得只剩一点气力的时候,那是傻子的做法。关于陷阱,徐久远仔细想了想,准备做个弹性套索陷阱。而做这个陷阱,徐久远需要一根绳子、一把刀子,一棵有弹性的树,找两根带钩的树枝,一根小木棍,而且得在在动物经过的路上布置陷阱,还得添加一点诱饵,这样会提高成功率。于是徐久远先用石块剥了树皮,然后用这些树皮制成绳子,又把磨尖了的石块当刀子,由于没有当诱饵的东西,所以放弃诱饵。做完这些,徐久远就去找合适的地方布置陷阱去了。最后徐久远在离小河不远处发现大量蹄迹,于是他在蹄迹旁制作一个活结全套,一关固定在一个压弯的树枝上,另一头放在在蹄迹旁,中间用木梢插好,圈套大概拳头大小,正好让一只蹄踩进去。用水掩盖自己的气味之后,又多设置几个,然后,看他的运气了。
布置好陷阱后,徐久远就去叉鱼了。此刻,徐久远正站在小河中,一只手举着削尖了的木棍,盯着清澈的河水,一动不动。突然,一只鱼游过,徐久远用力往下插,没中。插空了,继续等下一个时机,如此几次过后,徐久远便掌握了叉鱼的技巧:角度不要正着叉,因为水有折射效果,正着很难叉到,出叉时一定要迅速,轨迹最好保持一条线,而且不要向自己出叉。
徐久远经过一上午的努力,用鱼叉成功捉到七条大鱼。他又去几个布置了陷阱的地方看了看,发现只有一处捕到了一只灰兔子。可以说,这次捕猎是大丰收。于是徐久远回到了山崖那边,重新升起了火堆,又处理了一条鱼和兔子,然后用木棍穿好,架在火上烤。
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让饿了一上午的徐久远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等食物完全熟了,徐久远就猴急猴急地把熟了的食物塞入口中,美美地享用了一餐。想想自己为了一顿午餐而忙活了一上午,顿时觉得那句老话还真没说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美美地吃过午餐之后,又好好休息了一会,把剩下的几条处理好的鱼带在身上,便开始出发了。这回,徐久远没有照着原来的方向前进,而是沿着小河向下前进。这是因为徐久远一直牢牢地记着一句话:‘在森林里找到了河流就好比找到了公路和希望。’
一直顺着河流走了一下午,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徐久远才停下来找个晚上安息的地点。徐久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在离小河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不错安息的地点——两棵长的很近的大树的躯干合扰起来而形成一个向内凹的挡风的地方。
徐久远又在附近收集了一堆柴火,升起了火堆,拿出一条中午处理过的鱼,烤了起来。没过多久,食物的香味就飘了起来,徐久远看鱼也差不多好了,就吃了起来。一顿晚餐过后,也就天黑了。徐久远背靠在大树的躯干上,忙碌了一整天的他才有机会仔细的欣赏一下森林的夜景:这里山高林密,大风吹过,万木倾伏,有如大海里卷起飓风。刹时间,波涌浪翻,轰轰声响不绝。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不知名虫子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夜深了,繁星如海。累极了的徐久远倚在背后的大树上,睡着了。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别有一番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徐久远早已醒来,此刻,他正在树前摆弄着自己的早餐——一条正在火上烤的鱼。草草吃过早餐过后,徐久远收拾了一下东西,用土把火盖灭,然厉又继续上路了。
徐久远沿着小河走了许久,抬头向前望去,发现小河在前方突然断了。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悬崖,小河从悬崖飞奔而去,形成一道壮丽的瀑布,向下望去,瀑布约有20多米高,沿着峭立的岩壁飞泻而下,顿时抛洒万斛珍珠,溅起千朵银花,喷珠飞雪,壮如玉龙飞舞。
无可奈何之下,徐久远只能凭感觉找了一个方向前进,走了好久,脚也发酸,手也发软,肚子也饿了。正准备待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顺便烤条鱼吃的时候,抬头望去,忽的发现远方有个黑点朝他过来。徐久远高兴极了,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人了。不一会儿,那人便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个姑娘,大约十六、七岁,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扬婉兮,惶惶不可忘兮,身着一洗素白色的锦衣,背上挎着个装满草药的药框,右手拿着一把小药锄,左手撷着一缕秀发,微侧着脑袋,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灵气。
徐久远急忙上前笑着对姑娘温声说:“敢问姑娘,此处为何地,前方是有旅店?可否告之在下?”
“你是何人?为何现于此?且衣着如此怪异。”
“姑娘,我是随一位异人隐居于此方山林的学子。山现于此,是因异人已逝,我便念着出了这山林,观观外面的世界。还请姑娘告之,此处何地?”徐久远一边向姑娘作着揖,一边向姑娘解答。
“你是学子,那肯定是有学问的人,阿爹说了,有学问的都是先生。先生,此处是零城的地界,方里十里之内,并无旅店,不过,不远处,便是我们村子所在。若先生你不介意,可到我们村子借宿一晚。”
姑娘一边用银铃般的声音回答着一边心里打量着这位奇装异服的先生。
“那敢问姑娘,此处离你村下子还有多远的路程?”
“假若先生,脚程快的话,大约需一天半左右。”
“有句话想问姑娘,不知方便否?”
“先生,有话请说。”
“姑娘为何到村子如此远之地来?这让在下很疑惑?难道姑娘的家人不担心你的安危?”徐久远用疑惑的表情向姑娘问。
“先生,此言差矣。我等贫寒之家,若银钱无以为继,只等进山之时,采些食材药材,等赶集之时,换点银钱,好作家用。而且此方圆几里的林子,我等人倶都识得,定不会有危险之时。先生,我们早点赶路吧,要不就赶不回去了。”姑娘细声细语地回答。
“如此那便打扰了,姑娘,请。”
“先生不必客气,请随我来。”徐久远正要走时,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响着。徐久远不好意思地向姑娘说:“姑娘,这都午时了,能否让在下进过食后,再行启程。”
“先生,也罢。那便用过午饭,再启程。不知先生可有干粮?”姑娘一边打量着徐久远一边问。徐久远扬了扬手中的鱼,说道:“不用担心,我有鱼。”
于是徐久远和姑娘便升起了火堆,姑娘吃着她随身带着的干粮,徐久远吃着自己烤着的鱼。两人用完午饭之后,休息了一小会,便启程了。姑娘朝着一个方向走云,徐久远 便跟着姑娘身后,向着村子方向走去。
小路静了,婉转的鸟声远逝了,路旁牵牛花的形状是那样好看,酷似一个个小喇叭,再加上手巧的村姑娘为她们精心搭配的绿叶,煞是好看。远处,是一座座小山,连绵起伏,像一条小青龙在湖岸边玩耍。近处,绿草地间几块贴地的大石块便铺成了一条弯曲小道,小道两旁绿草间野生着零碎的豌豆和蚕豆。几堆土坡上布满了可人小金银花,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多么美丽又安静的一条小路啊。徐久远内心发出赞叹。身影渐渐朝小路深处隐去。